天穿的这套衣裳可好看吗?正预备给皇上献舞呢。”
“你还说呢,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你穿的这样少,若冻病了,朕会心疼的。”庄凘宸攥住她的指尖,微微一笑:“跳吧,冷了就来朕怀里取暖。”
“是。”苍怜收拾了情绪,投入曼妙舞蹈,一双明亮的眼睛勾人心魄。虽然有很多担忧,很多惶恐,但她能确定,庄凘宸待她如初,这便是她能与皇后一决高下的筹码。
沛渝殿的门总算是敞开了。
这一关是多久,蕾祤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是她仍然保持着得体的梳妆,每日在春风瑟瑟的庭院里跳舞、清唱,自己和自己下棋,夜幕降临,她会照旧用水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画着好看的绣样。
唯有这样做,才能让她不会遗忘自己的身份。
她是恭嫔,再不是任人欺辱的婢女。
“是你?”蕾祤见进来的人是皇后,微微愕然。
她以为太后消了气,终于愿意还她自由了。正想着该怎么重拾太后对她的信任,却发现送她进来的人站在面前,那口堵在心口许久的怨气,一下子冲上了百汇,她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愤怒的瞪着岑慕凝。
“皇后娘娘是来看臣妾的笑话吗?那真是抱歉,让您失望了。臣妾绝不会就这么低头认输的。”蕾祤双眼噙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向岑慕凝低头。
“在后宫里,有骨气是好事。”岑慕凝淡淡一笑:“否则和那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儿也没什么差别了。”
“皇后娘娘眼里,臣妾只是不如一条狗吗?”蕾祤轻嗤:“在您眼里,臣妾不是该如蝼蚁一般,任凭您踩死碾压死,却不能反抗吗?”
“冰凌。”岑慕凝没搭理蕾祤,只是对冰凌点了下头。
“奴婢还是先向恭嫔娘娘讲述一下,您被禁足在沛渝殿后,宫里发生的事情吧。”冰凌上前一步,正色道:“简而言之,太后病中卧床不起,皇上才册封了怜贵妃,入住未央宫。也就是除了沛渝殿,离擎宣殿最近的那座宫殿。”
“怜贵妃?”蕾祤的注意力自然是落在这上面,以至于没顾得上问及太后的病情。“从哪里冒出来的怜贵妃?”
“就是那位,让皇上魂牵梦萦多年的人。”冰凌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冷意。
蕾祤看着她的眼睛,噗嗤就笑了出来:“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皇上心里一直有的那个人,多年前就已经入土为安了。即便现在还在,也成了泥黄色的骷髅,怎么可能被册封为贵妃。皇后娘娘这是在给臣妾讲笑话吗?”
岑慕凝凝眸看着她,半晌没有吭声。
蕾祤先是觉得好笑,慢慢的有些担心,最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其实,后宫里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对本宫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岑慕凝微微挑眉:“但多一位怜贵妃就不同了。”
“皇后娘娘是想让臣妾当您的刀子吗?”蕾祤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却也怨恨皇后有这样的心思。
“一个人想要活在这世上,必得有赖以生存的本事。”岑慕凝直截了当的说:“你该庆幸你还有这样的价值,值得本宫将你从这活死人墓里拉出来。否则这样无休无止的关下去,不死也疯了。与其说你是为本宫当刀子,倒不如说你是为你自己挣前程。其实这番话,本宫不必对你说,但……本宫喜欢把丑化说在前头,做不做你自己决定。就算你愿意巴结怜贵妃上位,成为她的刀子也无妨,都是你的选择。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便是。”
“皇后娘娘果然好手段。”蕾祤喟叹了一声:“我怎么可能会巴结她上位,所有……所有被太后扶持着来到皇上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怨恨她的。我还算走运,只是个侍婢。那些被太后想法设法调教的女人,只怕会对她恨之入骨。因为她是她们所有人的梦魇。”
“同样,她也不会放过她们任何一个人。”岑慕凝微微一笑:“你就不关心太后吗?”
“不用问也知道,她还活着,这么多年来却不曾回到皇上身边,就只可能有一个原因!”蕾祤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心里忖着惆怅:“她会比任何一个人都怨恨太后。太后的病,和她脱不了关系。”
“聪明。”岑慕凝微微一笑:“从前侍奉你的人,还会回到沛渝殿继续侍奉的。这里和先前也不会有什么两样。只是,本宫为你设想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足够了。”蕾祤又有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口:“先前我算计皇后娘娘您,您也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如今您肯救我脱离苦海,我自然也会报答您这份恩情。”
岑慕凝并不信这话,只是幽幽一笑:“你也不必这样想。本宫与你,算是互利互惠吧。若有一日,你还是算计本宫,本宫同样不会对你手软。这才是后宫生存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