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化了。
“别走……”
轻轻地两个字,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是一种近乎乞怜的奢求,言语中藏着心底的哭泣,似柔软的风吹过屋外的青竹,带着缥缈的竹香钻入耳中。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也有此时才能从区区两字听出这许多思绪,这是夏商的细腻,却也是一种软弱。
本可甩开便走,可听得这些,脚却走不动了。
看这女人,夏商知她把自己当做了念想之人,此时还沉醉在酒中,便又坐回床边,只待她重新睡去。
有人安坐踏前,便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稳,赛夫人笑了,笑得很淡,弯了眼眸,挤出两行清泪。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
夏商不知其中缘由,自是不知如何回答,也不能回答,或许沉默能让她把这些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忘了最好。
“你这骗子,骗得我娘两好苦!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你说你懂我,你懂得什么?多那些个虚无缥缈的将来有何用?还不急一无奈小子的一段小曲!”
“什么歌?”夏商下意识问了出来,可很快就明白了,感情赛夫人说的是自己。
“我自己的歌,你会唱吗?我……我好想从你口中听听。”
赛夫人有些激动,想用从床上起身,夏商吓了一跳,生怕她清醒过来:“好,我唱给你听便是。”
“你是个三十岁,至今还没有结婚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脸上有几道波纹……”
低沉轻淡的歌声响彻厢房中,混着弥漫不散的酒香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只听歌声响起,赛夫人变得安静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死死地抓着夏商的手,就这样一直沉沦。
赛夫人的手实在是有些用力,抓得夏商感觉丝丝刺痛。
这点点的刺痛就像是赛夫人此刻内心的伤,传递给夏商,让夏商更清楚地了解这个妇人有着怎样的心思。
也只有此刻,夏商才更清楚地明白,再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要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你无法想象这漫长的岁月中需要经历多少的磨难,要承受多少个日夜的寂寞。
看着赛夫人,夏商忽然觉得这首歌跟她很像,不禁情绪也渐渐低落了。
“三十岁了,光芒和激情还没被岁月所打磨,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比两个人更快活?”
不知不觉间,夏商沉寂在了自己的歌声中……
“我喜欢,三十岁女人独有的温柔;我知道,深夜里的寂寞难以忍受。你说生活中忙得太久,不觉间已过了三十个年头。挑剔着,轮换着,还再三选择。”
“三十岁的女人,像花一样的女人,三十岁的女人,会更懂得疼人。三十岁的女人,多么的灿烂动人,三十岁的女人,比二十岁的女人更单纯……”
不知何时,安静的女人已是泣不成声,紧咬着被褥松不开口。
女人三十,清纯依旧,便是那一日复一日的阳光,不管过了多久,都是那么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