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难道就是爹常说的有大气运的人吗?
吴掌柜听了后,有些愕然的看着方大川跟温月,他还真没想到,那美肌粉也是这对夫妻做出来的。要知道现在在京城跟五府之内,美肌粉已经占据了女人脂粉销售的大半个份额了,周家的胭脂水粉店原是一直居于大明府葛家之下,可是因为有了美肌粉的影响,现在也有了跟葛家并头齐躯之势。
若是今天,他真能如愿的从这对夫妻手里,再拿下粉条跟粉丝的方子,从此在朱家的生意网里全国销售,那这前景……吴掌柜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他悄眼看了看朱洵之,只待他真拿下这粉条的方子后,自己一定要站定队伍不放松。
“既然公子跟方兄弟是旧识,那我也不就需要在此坐陪了,公子,我这就下楼去给几位整治桌酒菜,你们边吃边谈。”吴掌柜恭了恭手,就退出了包间。
吴掌柜出去后,方大川便急着开口问道:“不知道朱公子这次寻我又有何事。”
方大川没有如那些生意场上的老油条一样,坐在那里故弄玄虚,也不想先开口说话生怕落了下风。反正方大川想的明白,既然是朱洵之找他,那定是他有自己有所求,既然如此,他就不需要再跟这里陪着这位少爷兜圈子。
他那店铺里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准备呢,下午石伯还要来给他送收上来的山干货,那些可都是他开业要卖的东西,当然要早早整理好才行。
朱洵之笑了下说:“方兄你总是这么心急,左右现在已经是用饭的时间,咱们边吃边聊岂不更好,叙叙旧总是可以的吧。”
“朱公子,实不相瞒,我们夫妻打算在洛水镇上开一家小杂货铺,还有几天就是开张的日子,这几天我们夫妻真的是有些□乏术。朱公子若无甚大事,我们就想先告辞,若是朱公子不弃,改日我夫妻定当登门赔礼。”方大川此时已经跟温月想到了一处,觉得这朱洵之找上他们,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朱洵之没想到方大川会拒绝的这么直白,随即心中哑然,这村夫果然还是村夫,即使是读过几年的私塾,可在教养上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误方兄的时间了,方兄可能也知道,这百味居是我们朱家的产业,你在我们百味居推销的这种叫粉条的吃食,我希望你能将做法卖给我。”
果然还是因为这个,方大川有些无奈,这朱公子怎么就总是看上他们家的东西呢?痱子粉买去了也就罢了,总归那东西成本太高,他们也没能力自己卖。可这粉条可不一样,这东西制作简单、成功又低,是他们自己的铺子最主要的货品,怎么可能说卖方子就卖方子?若真是朱家也跟他们经营一样的东西,那他们哪还有一争之力?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朱公子,这个恐怕我们没办法答应你,实不相瞒,我们夫妻也正是因为手中有这独门手艺,才想开的这个店。如果卖给了您,那我们想做独家买卖的打算不就又落了空?”
“方兄,原来你们夫妻存的是这个心思,只是我冒昧问一句,你们夫妻二人不曾做过生意吧?”朱洵之并没有立刻劝说,只是反问了方大川一句。
方大川茫然的看着朱洵之,不明白这种明摆着的事情他干什么要再问一遍,朱洵之淡笑一下说:“方兄,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把做生意想得太简单了些。说句不客气的话,以你们现在的家世背景,想要守住一门独门技艺,恐怕还是有难度的。除非你们的粉条卖的并不好,不能落入某些人有心人的眼中,但凡是发现你们生意兴隆,不说别的,只怕光是地头蛇的保护费,都要交到你们租不起铺子。”
“朱公子是不是太过夸大了,这洛水镇上,可是有很多家是做独门生意的,我看他们也一样经营的很好。”方大川并没有因为朱洵之的话而打退堂鼓,反而是及其平静的叙述了一个事实。
朱洵之微微一笑,抿了口茶后说:“他们那又算得上是什么独门生意呢?只不过说是手艺上比别家好些,可哪类铺子,这镇上不是有个两三家呢?但你们要做的,可是世上独此一份的买卖啊,这其中的利益,我想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吧。”
见方大川跟温月不出声,他又继续道:“方兄,我不瞒你说,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人在我这百味居里打探粉条的事情了。若不是吴掌柜他心思敏捷,及时的做了扫尾,你们现在怕是早被有心人盯上了。”
温月手抚茶杯,对朱洵之的话颇不以为然,什么是为了他们扫尾,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吧。若真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们夫妻,弄走了做粉条的法子,这百味居还怎么可能独占先机呢?现在朱公子这么急的等着他们,无外乎是没办法再继续保守他们夫妻这个渠道,干脆来个一劳永逸,把这做法弄到手。
不过,朱洵之有句话却是让温月十分在意,那就是他所说的世间独一份。他们夫妻果然还是见识不够广,眼光只放在了这小小的洛水镇上,所以觉得独家经营也没什么,小本小利的东西,应该不会落在别人的眼里。
可是洲府呢?京城呢?那可是很大的市场,销量肯定不是这小小的洛水镇能比的,再如朱家这样的人家,可以在全国销售,那根本就是巨大的利益。在这样大的利益面前,肯定会有不少人趋之若鹜,要知道这在商家,可不只有朱家一姓啊。随便来几个有背景的要简单打压,怕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保住这个生意了。
可就这样让她放弃,她真的是很不甘心,铺子也租了货也准备了那么多,只差几天就可以开张,眼看着财富就在眼前却突然要因为客观原因将这一切戛然而止,她真的是很难接受。
方大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也确实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由土豆做出来的低廉吃食,就因为是世上独一份,已经引得这么多人眼红。正如朱洵之所言,在他们没有强大背景的支撑下,想要保住这方子,恐怕是难了。
朱洵之见方大川跟温月都低头不语,休闲的等了半天后,这才正色道:“方兄,所以你还是将这方子卖给我,你们安心的赚一大笔钱,便可以不需要承担做生意的风险,又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不是很好吗?”
温月轻扯了一下方大川的袖子,方大川心下一动,知道温月这是有想法了。他看着温月问道:“月娘,你可是有话要说?”
温月点点头,对朱洵之说道:“朱公子,你说的有些道理,我们夫妻见识少,确实没想的那么多。可现在,我们铺子租了,货也进了不少。不瞒您说,我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只等着开张营业。现在您让我们这样放弃,我们的投入可就全都打了水漂,我们的全部希望也都寄托在这店铺上,很难就这样放手。”
“方大嫂的意思是不想卖方子了?”朱洵之以为温月是在拒绝他的提议,神色便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温月摇了摇头说:“要卖的,朱公子给我们夫妻分析了这么透彻,我们若是再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也是太愚笨了些。您说的对,以我们这样的身世前景,确实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可是就让我们这样放弃,我们也确实太过为难,这点朱公子应该也可以理解吧。”
朱洵之看了看温月,又看了看方大川,略微点了点头说:“我大概可以明白你们夫妻的心情。”
“您能理解就好,所以我这里有个算是两全的办法,也算是我们夫妻最后的底线了,若是不行,大不了我们从此就不再奢求进这生意场。反正我们夫妻还是有些积蓄的,只要不太铺张,这一生在乡下也可以衣食无忧。”温月没有看朱洵之的反应,反而是看向了方大川,因为就在刚刚朱洵之拉脸之时,方大川已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给她支持跟力量。
“方大嫂请说,我愿一闻。”朱洵之见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忙开口道。
“我们可以把制作方法教给您,除了您付我们买方子的钱外,做为条件,我要这粉条在洛水镇的独家经营权。”温月看着朱洵之坚定的说道。
方大川在听了温月的提议后,扣握着温月的手紧了一下,然后就对温月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他的娘子实在是个聪明人,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解决办法来。
朱洵有些愕然,他吃惊的看向温月,不明白这样一个妇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也给他们寻了这么一个全是益处的后路。
朱洵之沉默着,温月却进一步说道:“把方子交到您手上后,我们可以在您那里进货,我们要的,便是这整个洛水镇唯一的经营权。除我们之外,您不可以把粉条再交给洛水镇别人家出售,至于粉条以什么价钱往外卖,则由我们来定,你们不可以干预。”
见朱洵之还是不说话,方大川接口说:“朱公子,这洛水镇并不大,能占的市场份额您差不多心里也有数。我要的也不一洲一府的独家经营权,您还需要考虑这么久吗?要知道,我这粉条利润到底是高还是低,您能得利多少,还不都是您的一句话。您不是也看中了垄断经营这条益处,才想着跟我这里买方子吗,这笔交易于您来说可不吃亏。”
朱洵之将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好半天后才无奈的点了点头。一个洛水镇,他还是舍得下的,至少他们没有要求在洛水镇自产自销,还不算损失太大。
回程的路上,温月还满足于怀中紧贴胸口存放的银票,想着上面的数字就忍不住窃笑。再想到粉条独家经销权跟成本价的进货合同,温月真的觉得这次赚大了。以后不用担心销量好,制作跟不上,也不用担心销量不好,做太多会积压,更不用害怕因为保密不善而被人偷学了去。有钱赚,还省了不少的心思,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可能是天热的原因,我家两个孩子都得了急性肠胃炎,这个周末我几乎都在医院里跑上跑下的,所以也没时间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