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容啊。”
王斗温言夸赞:“确实很不错。”
谢一科立时又兴奋起来,随后又眼睛一红:“可惜,很多兄弟都战死了,还有很多兄弟受了伤。”
说到最后,他更号啕大哭起来:“很多兄弟都战死了!”
一边哭,一边用力擂着身下的床板,哐哐有声。
屋内众人都是黯然,锦州之战起,尖哨营伤亡颇大,温达兴更是紧咬下唇,眼中露出痛苦之色。
王斗喝道:“大好男儿,哭什么哭?”
随后他叹道:“伤亡的兄弟,我靖边军上下,从不会忘了他们。”
他站起身来,看着谢一科道:“好好养伤吧。”
回过头来。他又道:“对了,过几日等你伤情好些,你写份战情报告,镇抚司的人员。也会对你哨情战事,核对调查。”
谢一科抽抽噎噎的道:“嗯。”
此次出哨,谢一科等人立下大功是肯定的,不过每次战后,各军将官都要书写战情报告。由镇抚司进行核对。多年下来,此等做法己经形成一系列军律,全军上下,皆习以为常。
临出时,韩朝等人,都对谢一科进行温言安抚,温达兴更握着谢一科的手,亲热地道:“谢兄弟,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尖哨营的事情。你不必担忧。”
很快,众人走之一空,各医士也退了出去。
谢一科问过了,出哨受伤的兄弟,都在隔壁的屋营之内医治。现靖边军中医士众多,受伤的将士,医疗的条件,也是锦州前线明军中最好的。
“要休养一个月。”
谢一科心中哀嚎,又百无聊赖的时候,忽见门口探进无数脑袋。却是尖哨营的兄弟,纷纷来看他了。
一时屋内热闹非凡,众人七嘴八舌道:“看到谢爷没事,我等就放心了。”
“欢迎谢爷得胜归来啊。”
人群中。还有马子仁与板凳,二人都与谢一科一样,全身处处,裹得象粽子。
他们包扎好伤口后,静坐无聊,便顺着人流。来谢一科屋内安坐。
看着众位兄弟关切的眼神,亲切的问候,谢一科心中温暖,他笑道:“早说没事了,我老谢是什么人?早在我八岁时,算命先生就给我算过,说我有九条命,硬着呢。”
众人一片欢笑中,忽见门口又走进一人,谢一科一见欢喜,却是平日很聊得来的一位尖哨营千总。
那人说道:“啊呀,一科兄。”
谢一科叫道:“傲天兄。”
那人叹道:“兄弟刚哨探回来,就听说一科兄的事,真是惊心动魄啊。”
他坐到谢一科的床板前,叹道:“此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一科说道:“托福,托福,傲天兄,能见到你,兄弟我也是庆幸啊。”
那人道:“一科兄,此次哨探,想必精彩,给兄弟们谈谈吧。”
看众人围拢过来,都兴味昂然的样子,谢一科叹道:“说来就话长了,兄弟这次出哨,可谓出生入死,惊天地,泣鬼神啊。”
那人道:“愿闻其详。”
谢一科抑扬顿挫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要说这事,还得从我领兄弟们出大兴堡时说起……”
……
看完受伤的夜不收将士,王斗又来到军营另一处所在,这里凉风习习,树木阴阴。
一处撘建的大棚前,正摆放着一排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随谢一科出哨战死的夜不收军士,还有一些重伤不治者。
在这里,正有几个医士在收集他们的腰牌,登记各人的军贴,整理他们的遗物。这样大热的天气,尸体最多摆放一、两天,然后就要火化,最后将骨灰与遗物带回,交于他们的家属。
在靖边军中,阵亡将士遗体火化前,还会举行一次遗体告别仪式。
王斗从这些尸体前一一经过,众将随在身后,都是静默不语。
王斗看着这些尸体的表情,有人安详,有人狰狞,有人痛苦,有些阵亡者年近中年,有些人则很年轻,他们都是军中精锐,此时都战死了。
王斗静静看着,早在靖边堡时代起,就不断有部下尸体抬到他面前,看得多了,心也硬了。
然每次看到英勇部下战死,他的心还是很疼,以后还要继续承受痛苦。
每次看到这些阵亡者遗体,王斗总是在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他回想。
自己最初来到大明,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罢了,可以让自己及家人活得更好。随着力量的强大,心境眼界的开阔,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
然而最终目的是什么?
想起后世每每读史,总是掩卷叹息,为历史上的种种遗憾而不甘。
或许,上天将自己送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这种遗憾。
王斗对这些尸体微微致意,离开了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