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还暗暗感激,人说靖边军对友军慷慨,仅从眼前的韩游击便可见一斑。
“好!”
赵瑄与韩朝、钟显才等并辔而行,他重重点头。咬牙切齿。
虽然炮营的伤亡让他心痛,那些炮手,倾注了他多少心力?然火炮近战,伤亡又是免不了的,而且经过战火的锤炼。辎兵学徒们,一样可以快速成长,成为后续炮手的重要补充。
他大声喝道:“火炮用力推,推到最前方去!”
“兄弟们加把劲!”
所有的炮手喝着号子,使尽吃奶的力气,拼命将火炮推进,各门沉重的火炮,在田地上,碾出深深的痕迹。
众多炮手拉着药包车与炮子车,紧急跟随在后。还有大量火炮,特别是红夷六磅炮,往宣镇新军那方推进。
“你们不要跟我抢,让我的炮兵先打!”
赵瑄恶狠狠留下一句,他持着马鞭,豪情满怀催动马匹。
韩朝郑重道:“就看赵兄弟的了。”
钟显才顾盼后方的丘陵,也非常期盼:“能不能快速击溃二鞑子铳阵,就看小瑄儿你了。”
赵瑄策马奔去,留下一句嘟哝在空中:“能不能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小瑄儿?”
“前进!”
密集的军阵行进。靖边军等,很快离汉军后阵不远,炮营的火炮,在炮手们努力下。己经与铳兵并行,一些火炮,甚至超过铳兵队列,黑压压向前方探出炮口。
汉军那方,同样不断催促前进,越来越多的冷兵器手。汇集到两翼。
终于,一声尖利的天鹅声,他们铳阵停止,同时有若响遏云天的喊杀声响起,密集的冷兵器军阵,往靖边军,还有宣镇新军的侧翼狂冲而来。
“预备!”
耿仲明、尚可喜诸人,神情狰狞地看着前方大步过来的明军铳列,还未到百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喝令铳兵作战,便是这个距离,有效射程或是破甲能力不强,他们也顾不上了。
后军四旗的汉军铳兵,依着喝令,集体向前方黑压压举起鸟铳,个个神情扭曲中又透着紧张。
“射击!”
排铳的声音响起,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铳声中,列中一些靖边军与宣镇新军倒下,一部分炮手们,也痛苦地栽倒在地。
“前层后退,第二层上前!”
耿仲明诸人狂吼,随后他们惊恐地望向前方:“不好……”
靖边军等,己经快速到达百步,他们的炮手,手持火绳杆,更向各火门处点去,再看己方,第二层铳手刚刚举起鸟铳。
轰轰声猛烈的炮响,浓重的白烟腾腾而出,霰弹的轨迹,沿着田地的大片杂草,形成片片汹涌的波动,耿仲明等人的铳阵,一处处被靖边军的霰弹打透。
地面上爆起的无数烟尘,他们的战阵中,一股股血雾激射,一个个站立的铳兵们血肉模糊倒下,他们各种姿势的扑在地上,不成人形的嚎叫翻滚。
炮声响个不停,闪动的火光连成一线,越来越多的硝烟喷出,形成越来越浓密的白烟地带,大群的靖边军炮手怒吼着炮击,他们轮流发射,不停地装填霰弹,特别那些红夷大炮,都是使用双份的。
火铳的爆响仿佛近在眼前,绵密的铳声不停,随着炮声,又有更多的汉军铳兵齐刷刷跌倒,让他们阵列变得更为稀拉,难以形容的火力强度,将他们一下打蒙了。
只有孔有德正红旗的第二层某些铳兵扣动板机,余者也不知有没有发射,更多人呆若木鸡,然后随着铳炮之声倒下,或是惊慌下一片大乱。
没有火炮支持,在靖边军等铳炮打击下,他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短时间内,后军汉兵的铳阵己是一片糟乱,根本谈不上什么层次前进后退。
特别石廷柱等原先的铳阵溃兵们,他们勉强在后军阵后排了几列,对面的霰弹咆哮而来,将他们一些人都轰得倒地,先前的惨痛记忆涌上心头,再听身旁众多未死伤兵嚎叫,他们瞬间又崩溃了。
他们尖叫道:“败了败了!”
他们争先恐后的四散逃跑,引得前方的铳阵也是骚动,恐惧之下,很多人随之逃跑。
押阵的那些噶布什贤兵砍了几个人,随后被汹涌的人流淹没。而这时,后军的冷兵器手正与靖边军等激烈搏杀,看到中部溃败,他们随之失去战心,大叫着逃命。
短时间内,汉八旗全线溃败,数万人的溃军何等庞大,就见满山遍野的,都是他们呼喊与哀嚎。
“不!”
铳阵后百多步远的耿仲明怒吼:“不准逃,继续作战!”
尚可喜、马光远也是目瞪口呆,真想不到,己方四旗,短短时间就崩溃了,比起石廷柱等人,他们这四旗更为精锐啊,孔有德的铳兵,更与靖边军交过手。
石廷柱呆了一呆,对身旁心腹叹道:“完了,我们也逃命吧!”
“不!……不要……”
孔有德站在伊家岭上,他先是怒声咆哮,随后看溃败之势不可阻挡,山岭上的乌真哈超炮手,很多人更顾不上开炮的命令,丢盔弃甲,自顾自逃命去了,他猛地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
“怎么办,恭顺王,怎么办?”
山岭上的金自点面色苍白,他来到孔有德面前,神情哆嗦,惊惶地对着孔有德大喊,然孔有德面色死灰,他坐在地上,只是不发一言,爱德华多与几个佛郎机炮手同样来到他身前,焦急用夷汉话呼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