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蛋蛋立刻把脸藏进顾默默怀里,张腊梅笑着说:“孩子小,认生。”
认生很正常,陈六妹也不在意,只是稀奇的看着顾默默说:“你是哪家的媳妇,我怎么能没见过?”
顾默默笑着陪大妗子捉狭“年年都见,外甥媳妇成亲的时候六姨还来观礼。”
牛大壮成亲的时候赶的很,陈家很多出嫁的姑娘都没赶上,倒是这位陈六妹因为嫁的近,赶上观礼。
“这是谁啊……”陈六妹看着顾默默思索……“奥、奥、奥……我想起来了,你不会是大壮媳妇吧!”陈六妹惊得站起来。
她走到顾默默面前左右转圈看,嘴里啧啧称奇:“还真是……这变化……”去年过年她见顾默默的时候,大过年的顾默默也穿着不知谁的旧衣裙。冷的脸色青黄嘴唇发紫,厚点的衣服都裹在蛋蛋身上。
陈六妹感叹完心满意足的坐回自己的位子,说道:“就为你年年没衣裳穿,我还跟你婆婆拌过嘴,结果那死婆子说。”她捏起嗓子,学杨秋娘的腔调:
“大壮不在家~她穿的花枝招展是给谁看,也只有你这样没年纪的,才会这样挑我的理~”
“我呸!明明就不是个好东西还充贤惠人儿。”
提到那一家人,顾默默脸上的神情淡下来,她嘴角含一点浅浅的笑,抱着蛋蛋不说话。而蛋蛋听到杨秋娘的腔调,就把自己埋进顾默默的怀里不动了。
张腊梅看着情形,笑着说:“如今可不是都好了。”
“是,”陈六妹喜笑颜开“我听说你们分家了,只给那两东西分了十亩地,我呀,做梦都想笑,可笑他们当我们陈家的东西是他们的,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哈、哈、哈。”
牛三旺确实丢人丢大发了,前几年两个兄长嫁姑娘娶媳妇,手头错不开,找他帮忙。他不但一文没借,还趁机好好奚落了一番,出了一口当年不能娶杨秋娘,却要做养老女婿的恶气。
如今在牛家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围着笑讽,只臊的两口子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牛承祖不干了,大吼一声:“那些田产本来就是我们的,不是那个丧门星……”
“你们的?”牛大嫂一口痰唾到地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那地那房子可都是姓陈的,跟你一个姓牛的有什么关系?”
牛二嫂嗤笑到:“还牛承祖,你承的谁家的祖?你爹不过是个上了别人门的养老女婿,想要承祖你倒是改姓陈啊”
“哈、哈、哈”牛大嫂拿粗布帕子捂着嘴,对牛二嫂笑到“人家自有孙子姓陈,就算他巴巴的上杆子改,人家也瞧不上!”
牛三旺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说话,杨秋娘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她咬牙笑着说道:“两位嫂子感情是不想要咱们这门亲了?”
“呸!你也知道这是一门亲?当初求到你家门口,你们两口子是什么嘴脸?”
“滚、滚、滚,早就不想认你家这门亲了。丢人没多少,苛刻大房儿媳,打量谁不知道那点子鬼祟心思。”
“不就是想害人家断了后,好霸占家财么!”牛大嫂接着牛二嫂的话冷嘲热讽。
那天晚上顾一默睡得正香,梦见一个枯槁的古装女人。她对顾一默说“妾在佛前许愿,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回臭蛋的命,代价是把自己轮回往生里,最有能力的那一世福分寿命散尽。”
顾一默醒来时还觉得莫名其妙,结果她还没有注意到环境的不同,脑子里就出现了很多记忆,顾默默一生的记忆。
这个可怜的女人,把自己的命给了孩子,让来生的自己放弃幸福生活,过来照顾孩子。从此现代知识分子,历史系女博士顾一默就成了村妇顾默默。
重新拿起针线,顾默默觉得前世的自己太傻了,实实在在一个温驯贤良的女人。不过也正应了那句‘人善被人欺’活活被人欺负死了,害自己过来收拾烂摊子。别的先不说分家势在必行,否则只怕臭蛋甚至自己迟早又要被牛家几口人害了。
论起来臭蛋的确是牛三旺的长孙,只可惜这牛三旺实在不是个东西。当初家里弟兄多,娶不起妻子,就来杏花村做了陈家的养老女婿。养老女婿比上门女婿好点,孩子还是姓牛,可就这样依然深深的伤害了他说不出口的自尊。
牛三旺虽然不说,可是等陈宝珠,顾默默的亲婆婆难产过世刚刚百日,他就迫不及待的娶了原来同村,青梅竹马的杨秋娘。那时候的杨秋娘,是个带着一个女孩的寡妇,进门不到
八个月就生下了‘早产的’牛承祖。
明明是卑劣小人,却偏偏端出一家之主架子的牛三旺;明明是假仁假义的婊、子,却还要立牌坊的杨秋娘;觉得牛家都是自己的,把臭蛋当成眼中钉的牛承祖。顾默默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嫌做养老女婿丢人,所以不待见大儿子大孙子,你别来啊,谁还求你不成。
想立牌坊你别做□□啊,让顾默默和臭蛋吃饱穿暖啊。
至于牛承祖的想法更是好笑,这家虽然姓牛,可是这家里的房子、田地都是陈宝珠的,如果都按嫁妆算的话,就跟他牛承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