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病号吃吧。”
“师长……”
“别磨磨蹭蹭地,赶紧趁热拿去。”
这番对话马允承都听见了,他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地,一句也说不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夏海强碗里的烙饼。
“你也饿了吧?要不也吃点?”夏海强笑着对马允承说,“你们给清廷卖命也不容易,都是爹妈生的,饭总是要吃的。革命军优待俘虏,只要你坦白交待,不会难为你的。”
“大人,我……”马允承说不出话来。
“不要管我叫大人,咱们革命军已废除了这种称呼,你叫我长官或师长都可以。”夏海强隐隐约约感觉这人不简单,所以多留了个心眼。要是按照往常脾气,听说是奸细,非暴打一顿才肯罢休。
“师长?您是革命军地师长?”马允承一机灵,师长就相当于新军的统制,这么大的官居然?
“您一个堂堂师长就吃这个啊!”
“啊?怎么了?我是师长不假,是师长就不能吃这个了?”夏海强感到好笑,“你老实交待,清廷派你过来有何阴谋?”
马允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小人敢问刚才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什么?”
“你这个奸细,啰哩啰唆问这么多干?还不赶紧交待。”旁边还有一个卫兵看不下去了,“师长,这家伙这么不老实,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得胡来,你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背给他听吧。”夏海强越发证实自己地判断,这个人也许真的有名堂。
听完卫兵的介绍,马允承喃喃自语:“我明白了,为什么革命军这么厉害,打得我们连连败退,原来是这样,惭愧,惭愧……”
“长官,小人该死,小人是迁安守将马允承,奉命前来拖住大军的。”马允承解开心结后,如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的情况都交待了出来,“……我想来想去,凭我们这么点人马,要打仗拖住大军,是不可能的,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断革命军的粮道上,只是小人找来找去找不到大军的粮草辎重所在,走地近了些,就被抓住了……”
“那你随身带的那些硫磺、火棉、火柴原本打算用来烧我们的粮食的喽?”
“正是,我原本想只有要烧了粮食,革命军陷入了混乱,才能拖住你们的步伐,这附近人烟稀少,一时半会弄不到粮食,你们肯定寸步难行……”
“就凭你这几个人能成事?”
“不是,我还带了两百多弟兄,打算一旦放起火来,就摇旗呐喊,捞乱军心,如果有可能,再拿一点军火、枪支什么的……”
“这个计策倒是想得挺好,可惜啊,可惜啊,我军偏偏没有粮食……”
“不可惜……不可惜……小人明白了,小人甚至庆幸没烧掉大军的粮食,有这样的军队,是百姓之福,是百姓之福啊。在下惭愧……惭愧……”马允承换了种口气,“我从清晨就开始跟踪大军了,只见步伐整齐,军纪严肃,有一种凛然感,当下明白不是好惹地,后来看到师长您吃地这么简单,就是抓了老百姓一只鸡,还坚持要给钱,这样的军队,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想,北洋军地官长,不要说什么统制、标统,就是一个小小的哨长,都吃的要比您好;至于老百姓的东西,那从来就没有给钱的说法,不要一只鸡,就是把你全部的家当都拿完了,也活该你倒霉……”
“所以我们才要革命,才要推翻这个*皇权。”夏海强想了想,“你刚才说山海关的新军想溜?”
“是的,我在迁安就侦察到你们了,看见你们一路不停的行军,也不攻城拔寨,我猜目标就是要包围山海关新军,连忙向京城做了汇报,他们连升了我三级,让我想办法拖住你们,以便让曹锟带部队逃离……”
“这么说袁世凯已知道了?”夏海强大吃一惊,“你这个家伙不简单,怎么样,加入革命军吧?”
“师长就这么放心我?”
“哈哈!革命军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要说你是清军我敢用,我们以前都是巡防营呢,谁头上没个辫子?”
“既然师长如此看得起我,我愿效犬马之劳。”马允承想不到对方这么看重自己,“小人别的本事没有,附近地形还是很熟悉的,可以带领大军少走不少弯路,至于其他弟兄,都是听我的,我可以让他们也参加革命军,保证不会有二心。”
“好!帮他把辫子剪了,以后也是革命同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