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水光玉篪可遇不可求,妍姬那么想要、哪怕失礼也与人相争便是这个原因。只可惜,好不容易寻见且到手的水光玉篪,最后被“不懂乐郎君”得了去,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妍姬心中愤懑,这会儿看见仲喜带回来的篪想起之前的事,心里疼得一阵一阵的。
好在昏时,仲喜又从街上买了棋盘棋子回来,虽是凡品,但妍姬有了转移注意力、打发时间的事做,心快速静了下来。
接着几日里都是叔喜在陪妍姬下棋。她的棋艺比仲喜好,比起妍姬却差了一大截。连日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叫人难过的是她知道自己的实力,打心眼里不想再战,怎奈妍姬并不放过她。被逼着一局复一局,叔喜心中着实苦。
又一局结束,叔喜一败涂地。正恼着,仲喜推门而入:“淑女,家里都安排好了。”
姬林安排妥当,意味着妍姬终于可以安心上街了。她心中欢喜,身边叔喜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太棒了,淑女可以出门了!”
你是想说终于不用和我对弈了吧。妍姬心想。看着叔喜装满双眸的小心思,她不由得感到奇怪,叔喜都二十有余了,怎么比自己这个刚及笄的人还要小孩子气呢?而且,这种感觉已经不止一两次了。
妍姬懒得理她,盘算着出门的事,转而望向仲喜,问:“采兰还在房中吗?”
自那日提了归家祭奠一事,采兰陷入无尽纠结,恰好近来无事,便在房中独自思量。仲喜昨日刚和采兰聊了半晌,回答:“今日宜行宜事,咱们出街,采兰则是归家。”
妍姬欢喜,叫道:“甚好!”
客栈外临淄主街,马车、肩舆往来不息。那头采兰消失在人流里,这头妍姬携仲喜在街边铺子前,一一驻足。至于叔喜,妍姬“体谅”她劳心多日,任其在房间收拾物品,美其名曰“活络筋骨”。
走了几家铺子,妍姬总算知道了商贾大国和其他国家的区别。
世人皆知齐国丝绢最是好的,但冰纨绮绣,此等纯丽之物,大道上竟有三家铺子在贩卖。龙凤花型精细无双,不差于自己在宫中所用。这大铜匜兼有回纹、云雷纹、卷云纹、窃曲纹四种,如此技艺,不知出自曾国、楚国还是徐国。这铜鉴腹上一条条一首双身的螭龙相互纠结,螭目突出,龙首下探,衔于匜尾,龙尾下垂,尾端外卷,龙身隆起作弓形,龙背、龙首处各立一小龙。造型之生动,装饰之繁缛,正是姬林最喜欢的模样。
“雪染冰纨,触肤清凉,给文儿带回去。”
“铜鉴太沉,差人先行送回家中——嗯,记得是直接送到二哥处。”
“这裘被竟全由上等貂毛做成,临淄夜里又冷又潮,买下送回客栈。”
……
……
二人在商街时走时停,不时已近申时。仲喜低语:“淑女,该用飧了。”见妍姬面带失望之色,又道:“多少吃点,淑女在临淄不是还有事情做吗,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呢?”
妍姬听了,也为自己加油打气:是呀,还有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