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驹儿,前日庚子对弈结果如何啊?”
世子驹有些意外,自己虽受宠爱,可齐侯素来性冷,总觉得他刚刚的语气和以前有些细微差别。是不是柔和了一些?
“回君父,还同往昔,并无异样。”
齐侯本是随口此事,听吕驹答与往日无异,听那语气便知道他在怀疑什么。
“哦,同往昔么?寡人怎么听说有一女子硬闯叔文台,还和你不分高下呢?”
“君父说的可是兰儿,她早就想去闹一闹了。这次偷溜出去跑到叔文台,棋艺很是不错呢。”
世子驹说的是齐侯的唯一的女儿公子兰,也是之前想去叔文台出风头的青衣女。她在齐宫学弈多年,早听闻庚子对弈盛名,向往已久;又听闻叔文台不许穿女装的陋习,满肚子的不服气。
公子兰一直琢磨着找时间溜出宫去大闹叔文台,谁知那日去时,竟看到好些着女装的弈人,打听之下方知前些日子已有人在叔文台搬出灵公禁令女着男装一事,觉得被人抢了先,才有了那日拉住妍姬要求对弈一事。
齐侯不想和吕驹绕弯子,这种事,没什么可隐瞒的,直言:“驹儿,寡人说的是晋国公子妍。”
他语气冰冷,没有人味儿,世子驹却扬起嘴角。
之前就怀疑了,晏子一向不懂棋,这一年接下叔文台就算是耳濡目染也不该一眼看出“四劫循环”。君父,那日您果真在叔文台!
齐侯又加问一句:“公子妍昨日已经离去了吧?”
不过是问候晋国公子的话语,齐侯觉得自己的过问无可厚非。离魂香让他昏睡了一日,醒来时人早走了,心中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儿。
此时临淄城外大道上,一车夫一路向西,欲穿邯郸,过曲沃,直奔绛城去。
害人难受的罪魁祸首妍姬,在车内又快速将这段时间的事情过了一遍,从背着宋阳偷跑,到顺着姬林安排入齐,然后使性子走阿城、与人争玉篪,山路间马竭车毁、为上车犯险滑了两次斜坡、到头来还是被人耍了拿走了玉篪,再到临淄城内弈棋、买东西、拜晏子、见婍姒、斗刺客......这次出行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刺激,每想一次美好就多几分。
只不过,这样的体验一次足矣!她想自己这次回去后,应该再也不会离开晋国了。外面再新鲜再不一样,也没有家里安逸啊。
她开心想着,又和三个丫头说说笑笑,根本没想到,此刻临淄城内的齐宫宸极台中,她曾遇到过的两个人,现在一个满脑子是“等她过段日子乖乖回来,若是不回来,就抓回来”的想法,另一个则将她视作了一个机会,一个开启话题的机会。
“天刚亮就出发了。”世子驹回答。他隐隐察觉,齐侯对公子妍好像颇感兴趣,不然那样冷淡的人为何会主动提起别人呢?
之前君父在叔文台,不只是偶然还是刻意,会是因为公子妍吗?
他没有心思多想。君父对公子妍是何看法,是善是恶都无所谓,只要君父您主动提起和晋国相关的事情就好了。只要是您主动提起的,那一切事情就都有说下去的机会。
既然已经起好了头,现在,就进入正题吧。
“公子妍此番入齐,儿臣倒是想起了六弟呢。公子妍归晋,六弟……”世子驹看向齐侯,道,“六弟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