鞅的伤,一来二去也就没再管姬云飞,任这小子在军队里待着。可现在他不见了?
“军队里安排在他身边的人都怎么说的?”
“他们说......小公子......怕是悄悄追二公子去了。”
胡闹!妍姬心中只想到这个词。这个不顾自己安危任意行事的阿弟,现在若是叫她看见,真有可能直接两耳光扇上去。对,哪怕是自己疼爱的阿弟,也会扇上去!
叔喜平复了气息,一口气讲完姬云飞是如何向晋侯、姬林等人请求上战场,又是如何被姬林关起来的事,然后又说了安排的守卫是如何发现他不见了,并推测出他是如何出逃的。
“晋侯还在熠明台议事,君夫人又有孕在身,他们都不敢惊扰,只好来禀告公子。”
梓姝好不容易有孕,的确扰不得。妍姬生气之余觉得这些人行事还不至于荒唐,又觉得所有人都低估了十一岁的姬云飞,冷冷丢下一句“派人告诉夫人,本公子心情不宜带云飞出去了,其他的谁都不准说”,然后跳上红棕直接从后院窜出了霁月台。
红棕马儿飞快,或许比赤云、惊雷还快,百年来晋宫宫道上第一次有人骑马而行,宫门处的守卫不敢造次,谁都知道宫中女子只有妍姬一人能御马飞驰。他们也不敢开门,妍姬这个样子从未见过,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妍姬没有理会,依旧那般快,冲向宫门大呼:“谁敢挡我!”
守卫们闻声终归还是开了门,晋国公子妍,国内没人惹得起。
回望霁月台,被突发状况吓到的叔喜酿跄着跑去叫偏殿的仲喜、采兰二人。采兰牵出院中另一匹马,御马相追。奈何她虽为习武之人,却不像妍姬擅马。马上没有马鞍和马镫,只一根缰绳和薄薄一层马鞯,十步之内便摔了下来。她一边咒骂着自己无用,一边不顾疼痛冲进屋内和其他二人草草收拾一番,要了马车追出城去。
一骑奔腾,千里烟尘,妍姬从东城门出了新绛,沿着夷仪方向的国道前行。奔袭半个时辰,路中一辆停住的高车引得她看了几眼。不是好奇,而是正在追赶姬云飞,前方任何遮挡物她都不喜。那车虽不在正中间,可妍姬还是抛去了个不友善的眼神。目光尽头,高车后头,一匹伤马,一顶平顶冠,妍姬马儿稍微慢了些。
马儿没啥特殊,和晋国其他良马无二致,可那平顶冠她却识得——秦医钟夏。
妍姬不知道自己为何慢了下来,好像是因为奇怪,可奇怪什么,她没弄清,也来不及弄清。因为目光下沉,土石间特殊剪裁的马服、绣花奇异的丝履,那是自己亲手送给弱弟的装备。
她霎时停马冲上去,看见钟夏正在紧急处理治伤的,正是姬云飞,坠马的姬云飞。十一岁的孩子不住抽搐着,无意识地乱哼唧,嘴里还吐着血沫。手脚上有些血液已经凝固,不知在血泊里已经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