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灵修,金婆罗花虽然没有见过闻春湘,但通过谢征鸿的描述还有灵帝的说法,他自认自己还是能够将闻春湘的大概模样想象出来的。但是当真看见闻春湘的那一刻,金婆罗花还是暗暗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惊讶。
无他,这个闻春湘的模样,长的实在有些过于不像个灵修了。
若说闻春湘的模样是因为本体过于美丽的话,金婆罗花以前也见过不少本体美丽的灵植,但他们化形后的模样都很闻春湘有着明显的差别。
而且照金婆罗花的眼光来看,闻春湘手中绝对沾过血,还不是一点半点。若不是闻春湘此刻身上没有半点魔气,气息又纯正,金婆罗花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他是个魔修。
只是这样的念头在金婆罗花脑海中只是微微闪过一瞬,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我在此已经恭候多时,诸位终于到了。”金婆罗花微微一笑,化作一道青光纵下,身上印出阵阵亮光,转眼便到了灵帝等人面前。
金婆罗花扫了一眼灵帝身后的人,在谢征鸿和闻春湘身上多看了两眼,收回视线朝着灵帝笑道,“我说老朋友,你就着不厚道了,四方天会在二十五重天的的崇阳宫殿之上,周围玄气重重,仙气混乱,难以飞行,又有无数阵法挡着,你的修为虽然不怕这些东西,但你身后的这些弟子恐怕就不能了吧。怎么灵修天宫穷的连个代步的仙器都没有了?”
“因为我知道你要来,所以才省下了一些。”灵帝并不将金婆罗花的话放在心上,相反还显得有些开心,“老友你当年将莲台和你的本体花托融合炼制在一起,又有……又有罗汉尊者为你在旁护法,你的宝座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代步工具,知道你要来,我其他的那些收藏又怎么敢在你的‘年华花台’面前班门弄斧?”
“我就知道你想要觊觎我的花台很久了。”金婆罗花笑骂了一句,“罢,好歹你门下一个弟子打的是我的旗号,若不是不给你点好处,你怕是不会轻易让我将人带走。”
说完,金婆罗花一抬袖子,面前已经出现一点灵光,“咄!”
这点灵光忽然震动起来,倏而蔓起无数光华,旋转着出现了一巨大的坐台。
谢征鸿等人正要去看,却见灵帝伸手一点,他们眼前顿时一片模糊,神识也变得迟钝起来。耳边灵帝的声音响起,“尔等赶紧坐下,不要去看,不要用神识去窥视!”
这“年华花台”中的“年华”两字,取的乃是“拈花”两字的谐音。换言之,这花台的前身乃是当年佛祖拈花一笑,迦叶得道之后赏赐而来的莲台。佛祖赐下的东西,又岂是寻常物件?这莲台若用仙品等级来分,少说也是个后天灵物,放在无数帝尊级别的修士眼中,也是一等一的宝贝。金婆罗花知道此物贵重,害怕别人来抢,便将本体的花托取下,请来迦叶尊者在旁压阵,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年才熔炼成这花台,成为金婆罗花的护身之物。
能够坐在这花台之中,对这些灵修弟子的好处可是一等一的,就算没能在四方天会上捞到什么好名次,能够坐上这花台也不比优胜者差多少了。灵帝也就这么张口一说,并没有想到金婆罗花当真这么爽快的就将花台给放了出来,他和他的关系恐怕还没有好到这样的地步。
此刻除灵修弟子之外,其余人士都陷入了玄之又玄的状态之中,难以保持神智。
谢征鸿更是觉得这花台带着熟悉的气息,转眼就入了定。
“你居然舍得将你这宝贝放出来?”灵帝知道里面的弟子听不见,干脆问道,“你是为了谢征鸿?”
“一半一半。”金婆罗花摇摇头,“我刚从休息尊者那边回来,你可知他和我说了什么?”
“休息尊者?”灵帝愣了半响,“他不是想来走到哪儿睡到哪儿,根本不怎么管事的么?”
“可这一次他却和谢征鸿聊了好几个月。”金婆罗花淡淡说道,“休息尊者说了,他也看不出谢征鸿的深浅来,唯一的可能,怕是这谢征鸿和当年的佛子扯得上几分关系。”
“这话可不能乱说!”灵帝见“佛子”两个字轻轻松松的就被金婆罗花说出来,难免有些着急。
“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怀疑过?”金婆罗花斜睨了灵帝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若你没有往那边想过,恐怕你不会这么看重谢征鸿。”
话都说到这份上,灵帝也只好点了点头,“我的确有想过一些,但谢征鸿若是佛子,恐怕他一飞升就能引起佛界震动,根本不可能被你我发现。”
“我有说过他是佛子么?”金婆罗花似笑非笑的看着灵帝,“三十三重天通往西天极乐之地如今被封锁,想要重开要么就集齐诸方菩萨罗汉,要么就找到佛子,请他以无边佛力打开大门,重新归位。可佛子的动向除了佛祖谁也不清楚,佛祖多年未出,其他道祖们更是我们难以接触的存在。谢征鸿虽然不可能是佛子,但极有可能是佛子身边的人。我将花台放出来,就是想要看看谢征鸿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那你刚才说的一半一半又是什么意思?”灵帝好奇问道。
“是闻春湘。”金婆罗花叹了口气,“我觉得他有些奇怪。”
“奇怪?”灵帝转头看了看闻春湘所在的方向,“哪里奇怪?”
“只是觉得感觉有些熟悉。”金婆罗花揉揉自己的额头,“可能是我的错觉,但就冲着他是谢征鸿道侣这一点,就已经是最大的奇怪了。”
这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佛修有道侣,但那几乎都是出家之前的事情,可闻春湘一个灵修,和这般气运的谢征鸿在一起,不可能半点影响都没有!
“会不会因为他曾经是魔修?”灵帝摸摸鼻子,讪笑了一声。
“魔修?”金婆罗花目光一紧,“这话如何说?”
“闻春湘自己说的。”灵帝无奈的摊摊手,“他以前在下界修真界的时候,似乎还是一个魔皇,后来转世重新修行,加上有谢征鸿帮忙,才洗去了一身魔气飞升成仙的。”
“这样么?”金婆罗花微微皱眉,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又忽略了什么。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例子多得是,多闻春湘一个也不多。”灵帝张口说道,“我们两人只要进入三十三重天就够了,其他事情我们不应该插手。”
“我……”金婆罗花欲言又止,“你说得对。”
“道统之争从未停止过,你我偏安一隅置身事外,安心做我们的事情也就是了,何必卷入这些事端之中?”
“说的好像四方天会不是你提议参加的一样。”
这四方天会难道就不是道统之争的产物么?
灵帝无奈叹气,“你是自给自足,但我不行,我总不能一辈子护着他们。”
金婆罗花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谢征鸿和闻春湘身上。
“果然!”
“怎么了?”
“这花台里的佛气和仙气,分别朝着谢征鸿和闻春湘两人涌去。”金婆罗花的脸色黑了黑,他虽然有心试探,可绝对没有想要将自己的底牌也赌进去。
“开!”
金婆罗花一声大喝,花台顿时消失无踪,换上了一座莲花台补上。
“你……你这……”灵帝眼睁睁看着金婆罗花偷梁换柱,将花台一下子换成莲台,简直哭笑不得,“虽然他们不知道,但你也不用玩这手!”
“啰嗦,我们还是去四方天会吧。”金婆罗花翻了个白眼,伸手在跟前一划,顿时出现了一扇门。
伸袖一卷,将莲台和莲台里的修士都带走,走进了这扇门中,灵帝无奈跟上。
大门过后,便是一片浩瀚汪洋,无数烟云在海边腾腾升起,小岛洲屿星罗棋布,而在那汪洋边际之处,便是一座巨大的宫殿,震天动地的磐声传来,天地间几乎就回荡着这么一个声音。
“再过一会儿,他们也该醒了。”灵帝喃喃自语道。
这崇阳宫殿的磐声振聋发聩,更有直击神魂之效,若是至于这磐内部,甚至还能将仙人从心魔幻境里拉出,不受心魔饶。这磐也是四方天会的压轴仙器之一,磐声也是赠送给这参赛仙人的福利。
谢征鸿和闻春湘两人相视一眼,总算知道自己该何时“醒来”了。
不错,这两人一直醒着,不但醒着,还将灵帝和金婆罗花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一开始保持清醒的只有谢征鸿一人。
谢征鸿在坐上年华花台之时,几乎立刻就陷入了入定之中,然而下一刻,他神魂深处的那座莲台便现了出来,将谢征鸿彻底震醒。
当年飞升之时,谢征鸿手背上的百世莲花印便功德圆满,化作一方莲台深入谢征鸿神魂之中,同样禅杖、法印合于一处。这莲台法印之事,除了闻春湘之外,谢征鸿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他还记得当年飞升之前那白衣神秀告诫过他的话,他要仙界之中必须要掩藏自己的身份,不能说出。
就像当年谢征鸿打算和闻春湘透露一些的时候天打雷劈一般,有些因果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托曾经解救闻春湘的福,谢征鸿在隐瞒身份这一点的技能可以说是无与伦比。
想要隐藏身份,一味的息事宁人是不可行的,它虽然能够让你获得短暂的平静,但也意味着你要一直默默无闻,压抑所有的想法,凡事不敢出头,也不敢随意出手,这么一来,人的锐气被磨了个精光,最后也只能是自己害自己罢了。相反,适当的锋芒毕露,甚至是在稍稍超出常理的框架内成为最受瞩目的那几个人,反倒是掩护身份最好的保护色。
谢征鸿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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