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族长家孙子就跑了过来,喊了声,“阿爷!”又看着朱二郎喊了声,“叔!”
族长摸摸他的头,把瓜子、花生递给他,“拿去找哥哥姐姐一起吃!”
“嗯!”
小家伙应了一声,拎着东西颠颠的跑来。
族长笑着,“这皮猴,按理说,他该喊你二伯的!”
“没关系!”朱二郎连忙道。
这才是阿爷该有的样子。
一碗水端平。
不说东西贵重与否,不要偏心太过。
“坐吧!”族长招呼朱二郎坐。
他儿媳妇端了碗热茶过来,“二郎兄弟,喝茶!”
“多谢嫂子!”朱二郎连忙站起身。
倒是把人给逗笑了。
“客气啥,一碗粗茶而已,爹,你们聊着,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抓点麻雀,晚上给炖锅麻雀汤!”
“嗯!”族长应了一声。
他儿媳妇笑着便出去了。
朱二郎还听到门口有人喊她伯娘,分花生、瓜子给她吃。又听得她笑着喊孩子们去拿竹罩子,拿麻袋。
不免露出向往。
他想要的生活不就是一家人和睦,彼此相互爱护,就算有什么小摩擦,龌蹉,也能一笑泯恩仇。
可朱家却从未这样子想过。
“二郎!”
“二郎……”
族长喊了几声,朱二郎才回过神,拉着族长歉意一笑,“族长!”
“你想啥呢?喊你都不应!”
“族长,我今日前来,其实有事想求您做主!”朱二郎轻轻出声。
“嗯,你说!”
族长心中其实已经猜到。
这年头,父母在就分家的不在少数。
朱二郎若是想分家,他也能理解。
毕竟朱老头、卢氏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整个人村子里都是知晓的。
“我想和朱家断绝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朱二郎声音很轻很淡。
但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
族长惊的说不出话来。
“二郎,你这样子,可知道会被戳脊梁骨,那可是你的爹娘,你这样子……”
“他们不是我的爹娘,我是被他们捡来的!”
“你可有证据?”族长急切的问。
但其实心里已然知道,如果朱二郎真是朱老头的儿子,朱老头不可能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很多事情,证据不证据,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族长,我没证据,但是您看看,有亲爹会如他们一般对自己的儿子吗?会这般对自己的孙女吗?以前,他们磋磨起三个孩子,是真的没拿她们当人看,那个时候我眼盲心瞎,我……”
朱二郎说着,顿时红了眼眶,“从我十三岁出门做工开始,二十二年,所赚的每一分钱,我都如数上交,不曾给媳妇买过一尺布,不曾给女儿买过一粒糖,他们打我的女儿,往死里打,就是如今几个月过去,几个孩子身上还有伤痕,族长……”
“我们二房拼命的赚钱,我一年三十六两银子,一文钱不曾拥在自己、妻女身上,几个孩子天不亮就起床洗衣做饭,打猪草,养了六七头猪,卖了猪一文钱没有,养了百来只兔子,也是一文钱没有,养的鸡,一年到头鸡蛋吃不上几个,更别说鸡肉,族长,这些下来,一年十几二两银子有没有?”
“……”族长沉默片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