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府忙碌不已,等西北王在八月中旬赶回西北王府后,发现他王妃瘦得下巴可以穿线当针使了。
柳贞吉一看到他回来,二话不说,撑着书案起来,回了寝宫就往床上扑。
什么恩爱夫妻见面把手相对泪两行,什么她男人是不是也累得跟死狗一样难看,岁月般沧桑,一概不管,只管自己去睡了。
被无视的西北王冷着脸,本来血红的眼睛就更红了。
但柳贞吉实在太憔悴,他也就追过去,看着人倒在床上就不动了之后,他也没动。
梨云也跟了过来,用她哑得不成形的嗓子道,“王妃这两月,就没怎么睡过,劝她去睡,说等您回来她就睡。”
没想,她还是真等人一回来,人就真扑床上了。
“嗯。”周容浚看着床上那趴着的人打着鼾声,她平时是不打鼾的。
听了一会,他也没再久留,去了案堂。
这时管事的已经让小果子召集了。
管事的一上来,个个眼下一圈黑,看上去,没一个精神好的,说话报事的时候,说三句话要灌一杯茶,那眼睛才能撑得开。
西北王府从上到小,除了无忧无虑不解世事的小世子与小郡主,就没几个真闲着的。
周容浚也很快知道,府中的军机楼建好了,门阁已经有近十位进了王府里,正在埋头死读屈奴地志史,与死记屈奴他们要占领的几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屈奴刚降服,先不谈由他们接管,朝中会出现的阻力,就是到了之后,这些地方的百姓可不是好管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时候,事先想好解决他们的办法才是万全之策。
周容浚一回来,柳贞吉得以喘息,但西北王可没那么好命,军务政务一概压在了他头上,连小世子给他端来了补药请他喝,他都没时间多看儿子一眼。
小世子人小但大量,不跟他计较,一到他与妹妹用膳的点,他先用小碗喂了妹妹奶糊糊吃了,就又端起碗去服伺他父王。
先前他母妃忙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伺候的。
柳贞吉直睡了三天才彻底醒来,这三天间,她每日只食一顿,上趟恭房,醒来的那一会也是昏昏沉沉,丈夫儿女在她醒来的那一会出现在她面前,也只能得她虚弱的几个笑容,回头她就倒下,她生理实在过于疲劳,力不从心,都无心关心她那一家的宝贝疙瘩的死活了。
睡了三天,柳贞吉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这时候眼睛总算管用了,看到西北王胡子拉茬,眼睛血红,狂霸拽的狮王现在简直就像个劳心劳力快被榨干的劳工,又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了的柳王妃这才有心情跟西北王讲,“狮王哥哥,你说我们图啥?咱们周朝的王爷王妃过得像我们这样惨的,我敢说再没有另一对了。”
“像我们这样封地十来万里的,也不会再有另一对了。”周容浚冷冰冰地朝醒过来又恢复了点水灵的柳贞吉伸出双臂,“还不快滚过来。”
“你好臭,还好丑。”柳贞吉皱着鼻子,没滚,走过去了。
“渝儿不嫌。”儿子不嫌他,每天过来还要抱抱他,周容浚抱住了她,在她脖间重重一吸气,闻到了她清香的味道,又把吻落在了她沐浴过后略带冰凉的嘴唇上,哑着嗓子道,“好了,你把自己收拾好了,该管管为夫的死活了。”
柳贞吉笑了起来,坐在他腿上抱住了他的头,道,“好,带你去沐浴,让你睡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周容浚的声音里有叹息。
“那是……”柳贞吉一点也没想给他昏天暗地睡觉的权利,他回来了,她就撑不住了,不是事情没法解决,而是从心理生理上都撑不住了,她现在都不知道这段时日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每夜没睡过觉,顶多打小半个时辰的盹,就又要惊得跳起来,心里从没踏实过。
“那就两个时辰。”总比没有好,狮王一靠近他媳妇的怀里,脑袋也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柳贞吉见势不妙,赶紧在他昏睡过去拖了他去沐浴。
狮王一钻进水池里,人就睡过去了。
再上来的时候,都是叫来护卫把他抬回寝宫的。
柳贞吉给他擦头发的时候,小世子带着小郡主来了,小世子给他父王捶腿的时候,板着张小脸,很深沉地跟他母妃问,“母妃呀,咱们家啥时候才能把家里的地盘抢回来啊?”
柳贞吉这几月都是哄他说父王母妃忙着帮家里抢地盘,父王没空回来,母妃也没空陪他们玩耍,让他带好妹妹,在父王没在的时候撑起这个家,一定要照顾好她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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