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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馨菡咬咬牙,又问横江,道:“你意下如何?”
“斗法斗剑之事,缓几日也好。”
横江点点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那几个来自于伏龙山道场、金峰道场、玉鼎道场的神魂高手,又道:“我与赵清雪之战,若除了我宣明道场弟子之外,就只有这么三个观众,未免太冷清了些。若缓上一些时日,正好能广请柬,让世间仙门中人,赶赴我宣明山,来此观战,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赵清雪神色勃然一变。
“我乃堂堂纯阳仙人,此人只不过是一介寻常修士,如何是我的对手?可他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口口声声,要叫来各派仙门中人观战,来此走个见证……这个横江,竟存着必胜的心思!这个横江到底暗藏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他在纯阳仙人面前,如此自信?”
赵清雪心中极为不解,却又猜不透横江到底是何想法,只得在心中不停的推测着,“也许,他已是怀着必死之心,于是就看淡了生死,自然也不怕死在我剑下。他答应缓上几日,多半是怀着多活一天,就赚了一天的心思。”
念及此处,赵清雪看向横江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屑。
横江未曾去猜测赵清雪心中所想,他只按照仙门正宗应有的礼仪,带着赵清雪与洪馨菡一行人,走向山门。
廖长空早已下山而来,在此等候多时。
赵清雪走至山门之时,脚步停了一停,他的目光先是从廖长空身上一扫而过,见得廖长空身材极其火爆,赵清雪便厌恶的皱了皱眉,当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聂隐娘与杜若冰师徒二人之时,赵清雪便眼神一亮。
“纯阳仙人?鬼仙?”
赵清雪单薄的嘴唇微微勾起一道弧线,笑道:“不是说宣明道场两位纯阳仙人,去了深渊战场,至今未归么,阁下又是从何而来?”
聂隐娘似是没有听到赵清雪的话语,只朝横江拱手一礼,随即领着杜若冰转身朝宣明山上走去。
赵清雪被聂隐娘这番举动落了面子,心中暗怒,喝问道:“阁下连来历都不肯说,莫非阁下的师门,与阁下师门里的人物,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鼠辈?”
“鼠辈?”
聂隐娘停步转身,道:“你紫霄宫与我师门争斗,十几万年间难分高下。若我师门都是鼠辈,你紫霄宫之人,又算什么废物东西?”
“竟敢辱骂我师门!贱婢,我要撕烂你的嘴!”
赵清雪勃然大怒,正要大打出手,突然间却见到聂隐娘已是抢先施展出了一道鬼修仙术,将她师徒二人,护在了滚滚翻转的仙气当中。
轰!
一道暗青色的雷光,自聂隐娘手中迸射而出,如同天雷袭空,劈斩而来。
赵清雪来不及说话,手中捏诀,身前闪出一面寒冰镜子,挡在了雷光前方。
雷光与冰镜撞击,二者皆化为灰灰,消失不见。
赵清雪见此雷法,突然想到了什么,凝视着聂隐娘周身漂浮不定的仙气打量了许久,又连连掐指推算,即而冷声问道:“这是九崇山鬼修一脉的阴雷之法,你可是九崇山弟子?你九崇山一脉,不是早已离开了这百万里山河么,你为何在此?”
“我在此何事,与你何干?此番我来宣明道场做客,不宜喧宾夺主,不可妄动杀机。否则正好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将你这紫霄宫的经天纬地之才,扼杀在此!”
聂隐娘衣袖一甩,转身而去。
赵清雪脸色阴晴不定,深深的看了聂隐娘一眼,又看了看横江。
横江却微微一笑,道:“阁下放心,你我斗法斗剑,是你我的私事,我必不会让旁人插手。”
赵清雪被横江说中了心事,脸色微微有些红,可他心中杀机,却前所未有的坚定起来,暗道:“这个横江,实在怪异!我今日第一回和他相见,竟被他一身温润如玉的君子气度,惹得道心不稳,对他动了杀念。如今他竟只凭着我脸色变化,就将我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此人简直生了一颗七窍玲珑的慧心。”
“我若留他性命,等到天长日久之后,只怕我的道心会被影响得一塌糊涂……”
“修仙即是修心,问道即是问心。我若道心溃烂,此生此世必无半分问鼎长生的机会。横江啊横江,你我无冤无仇,可我为求仙道,为得长生,却不得不杀你……”
赵清雪想着想着,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尤其像赵清雪这种人,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更是容易让内心杀气,显现于眼眸当中。
赵清雪就怕横江看到了他眼中杀意,吓得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