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只见低山一片狼藉,尽是显眼赤红的鲜血痕迹。
“主人!”
叶儿一路疾跑,奔行到横江身边,绕着横江转了两圈,现横江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她这才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道:“主人没事就好。”
横江点点头,走向院外,道:“天色已黑,你留在院中准备饭菜,我去去就来。”
闵十九与鲁巧指,已经离了横江的院子,回了自家院落,可三人的院子,本就建在同一颗巨树之上,位置的高下也相差无几,说是鸡犬相闻也不为过。如今横江院中阵法被破,院内没有阵势阻挡视线,闵十九与鲁巧指自二人院子当中眺望,自然能将横江院中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当闵十九看到叶儿浑然无事的从院中跑出来,且身上衣物穿着得体,没有半分被人欺负的迹象之时,闵十九神色乍然一变。突然之间,她又想起了刚刚叶儿跑出来的那个房间,和横江所在的那个房间,相隔甚远……
如此算来,二人今天岂不是一直是分开住着?
“唉……”
闵十九悄然一叹,将目光从横江院子里移开,转而看向那鲁巧指的院落,暗想道:“鲁姐姐虽然是个人心肠的人,可心思却太简单了些。她只听人怂恿几句,就把这横江当做了邪魔外道之人,带着各方道友,前去惩恶扬善,到头来却被横江吊起来打,打了整整大半日,以她刚刚站都站不稳的情形来看,只怕连腿都打折了。我闵十九本就不擅长和人勾心斗角,以后还是少和鲁姐姐往来的好,否则她再被人算计,受人蛊惑,我若和她同进同退,岂非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倒是这个横江,进退有据,杀伐有度,今日与上百人为敌,依旧是风度翩翩,只是头白了些,长得不够俊美秀气……”
闵十九是妖仙弟子,乃名正言顺的妖女,妖女自然多情。
鲁巧指却是广寒宫弟子,素来心高气傲,如今被横江在众目睽睽之下,吊起来打,连腿都打折了,心中便生出了万分不忿。
即便这鲁巧指也像闵十九一样,看到了叶儿衣冠整齐从院中跑出来,知道横江今日绝非白日宣淫,她依旧在心中思忖着:“哼!今日之仇,我鲁巧指永不会忘!等到有朝一日,我必也要把你吊起来打,而且要将你衣服剥光,赤条条的吊起来,还要召集天下仙门中人,让成千上万人,亲眼见到你的丑态!”
山风习习。
秋夜寒凉。
就连夜间的蝉鸣之声,也显出了几分老态。
秋天的老蝉,自然比不得春天的新蝉。
这拓锦殿周围的风物,却比宣明山不知明秀了多少倍,休说什么处处是奇观,一步一景,就只说随处可见的百丈巨树,那宣明山却是一颗也无。
在横江心中,此地比起他师门宣明道场,差了何止千万里。爱屋及乌的心思,人皆有之。横江来到此地,本是为了参与诛魔大战而来,行的正走得直,对得起天地良心,却遇到了这档子事情,让横江心中,如何能愉悦得起来?
拓锦殿就在眼前。
横江凌空虚度,大步而行,直达拓锦殿门口。
殿中摆着供桌、香炉、蒲团等等诸多仙门物件,一应俱全。钟旗微微眯着眼眸,似睡非睡,正盘膝坐在拓锦殿正中央的蒲团上面,有两道长长的烟霞,从钟旗鼻间喷洒而出,化作两条彩带,环绕在他身边。随着烟霞吞吐,钟旗周身纯阳气息,一放一收,又有一重重的雪白仙气,弥漫在钟旗身边。
“前辈好一番得道真仙模样!”
横江站在大殿之外,立身于门口,也不入殿,只远远凝视着钟旗,道:“此殿这拓锦二字,取得极好。取开拓未来,前程似锦之意。天下各方仙门中人,不远百万里,赶赴此地,参与诛魔之战,为的就是弘扬仙道,给天下众生一个安稳的回来,也给世间仙门中人留取一番锦绣前程。”
钟旗将鼻间两道烟霞,吸入胸腹当中,再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横江,道:“天色已晚,你来此所为何事?”
横江早已派出诸多护法神将,在拓锦殿周围,将九脉求魔剑阵布置了出来,自是不惧钟旗这纯阳仙人,只眼含一丝杀意,道:“我连夜来此,只想问一问前辈,为何让我不得安稳,为何要断我前程?”
如今,横江来到此地,别无他意,只为了问罪而来。
钟旗猛地睁大眼睛,盯着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