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什么,道:“我看你这剑阵,只怕用不得几次了。这剑阵还是先不要动,等到危机之时,再动不迟。容我先替你冲杀一阵,看能否救出夏侯翼。”
横江微微一笑,他已猜到了荒赤的心思,却依旧问道:“道友何故如此?”
“哼!这剑阵非同小可,单以剑光威势而言,只怕道君如此阵中,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此等阵法,在关键时刻,足矣扭转战局,怎能轻易动用?”
荒赤一脸不爽,语气也变得骂骂咧咧,道:“这等阵法,理当用在我身上,合该用来助我,怎能白白浪费在夏侯翼那狗日的身上?你先前助我之时,就已布置此阵,驱动了九道剑气洪流,却被那夏侯翼挡住了。如今你为救夏侯翼,又要动用此阵,我荒赤怎能不阻止你?那狗日的想让你留住此阵,等到有朝一日再用来救他性命,我怎能让这狗日的奸计得逞?”
横江嘴角勾起一道很好看的弧线,笑得很是淡然。
只因荒赤说得这些,确实没错。
横江早已明白,先前夏侯翼阻他动用九脉求魔剑阵剑阵的心思,和如今的荒赤,必是**不离十。
于是,横江问道:“道友好歹也是纯阳仙人,怎可不顾风度,一口一句狗日的?”
荒赤喝道:“夏侯翼看似是一个豪勇之辈,实则满肚子尽是小心眼,着实可恨!我荒赤才是你的生死之交,怎能让夏侯翼这狗日的,占了好处?”
“哈哈哈……”
横江大笑,道:“荒赤道友果真是个性情中人!”
二人一番言语,让周围那上百个仙门弟子,神色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这上百人飞离青风大幕,陪着横江留在此地,算是热血之辈,可这些人未必不是被胸中热血冲昏了头脑,脑子一热就奋不顾身,才留了下来。如今面对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深渊诸魔,这些人未尝没有生出畏惧之意,被空中呼啸纵横的狂风一吹,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仔细将利弊得失考虑一番,有些人已经生出了后悔之意。
紧张、激动、畏惧、后悔……
诸多情绪洋溢在众人心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如今众人见横江和荒赤谈笑风生,似是丝毫不将前方袭来的深渊诸魔放在眼里,众人的心思才渐渐平静下来。就连那些心生后悔之辈,也渐渐的定下了心思。
横江虽没有和周围那些仙门弟子说话,却暗暗观察着众人的眼神与脸色,如今见众人的情绪渐渐平复,军心稳定,士气不再低迷,横江才朝众人点点头,拱手道:“诸位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深渊诸魔来势汹汹,此战凶多吉少,还请诸位再仔细思忖一番,切莫因一时热血,而白白送了性命。”
众人稍稍有些犹豫,却无人肯走。
横江又道:“我这剑阵一旦动,也会敌我不分。诸位若留在我身边,不仅会受到群魔冲杀,还会面临剑阵袭击。”
横江把话语说到了这个份上,众人只得断绝了留在此地助战的心思,相互间对视几眼,稍作议论,于是纷纷朝横江拱手告辞。
离别之时,有人停下脚步,朝横江拱手一礼,问道:“敢问这位道友,道号何名?”
横江拱手回礼,笑道:“我师承小门小派,没有道号,只有一个凡俗间的姓名,一直用到现在。我叫横江,是仙道世间里,紫霄宫辖区之内,宣明道场的弟子。”
“我记住了!”
这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又从衣袖当中,拿出一柄灵光闪闪的符剑,递给横江,道:“我叫邢路难,无门无派,一介散修,只有仙门修士的道行,实力低微,留在此地也无大用,这柄符剑,还请道友手下。此剑只可动用一次,威力堪比纯阳仙人巅峰高手的一道剑气,愿道友持此符剑,将深渊诸魔,多杀几个!”
“这符剑我收下了,保重!”横江终究没有说出道友二字。
邢路难点点头,转身而去。
余下众人,不再多留,他们虽没有像邢路难那样,赠送横江法宝,却把横江的名字,以及横江今日先救荒赤,再救夏侯翼,义之所在奋不顾身的壮举,牢牢记在了心头。
空中空空荡荡,只剩下荒赤和横江二人。
西北天际,群魔有下往上,斜斜冲杀而来。
夏侯一氏布置的大阵,已被诸魔团团围住,似泥沙如海一样,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荒赤神色凛然,额头已有汗珠,沉声道:“横道友放心,我若不死,你便死不得。”
横江依旧温文尔雅,语气云淡风轻,问道:“你若死了呢?”
荒赤道:“我死都死了,哪里还管得了你?反正我比你先死,等我身死道消之后,那时候你是死是活,关我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