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朝廷两番讨伐,高俅不过是跳梁小丑,不通兵事;黄文炳兵少将弱,虽有人和,但论实力远不及我山寨。可就是如此不堪的敌人,也须我寨竭尽全力,方能艰难取胜。”
“若朝廷领队是童贯、大小种等知兵宿将,只需以重兵围困住水路,围而不攻,长期封锁,就算我等好汉有通天之能,也难逃被困死的结果。”
“守在山中,终究只是等死;杀去东京,却又实力不足。兄弟们,你们都来说说,除了去受朝廷招安,我们还有去寻什么其他的出路?”
“若如田虎,我们还可以躲入太行山游击,若如方腊,尚能扬帆出海、雄踞海外,但我们梁山,却能寻到什么龙兴之地来闪转腾挪,与朝廷拼出一条万全的生路来?”
“更何况,白山黑水之间,有女真族大金国崛起,此族番奴狼子野心,觊觎我中原花花世界久矣。辽国有传闻,唤作‘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可如今的女真人又何止是千军万马,一旦他们踏平了辽邦,下一个遭殃的,必然是我大宋炎黄子民!”
杨烨转头对武松说道:“武二哥,你是与我一道从二仙山回来的,见过女真贼的凶横。那狩猎骑兵奔腾如虎,铁浮屠炮火犀利,我梁山精锐蛮牌步兵与他们交锋,就如绵羊遇虎,就连罗真人这等天仙高人,都险些被他们围捕消灭。”
“女真族金贼,乃是我炎黄族千百年间所遇到的最凶残敌人。就算匈奴、鲜卑、契丹,都不及此辈人暴虐。抗金之战,将是守卫我炎黄国运之战,事关天下百姓生死,绝不是赵官家他们一家一姓之事。”
“我辈武人,舞弄兵戈,所谓何来?不过保家、卫国、护苍生!天下将乱,巨变骤临,若我辈不能摒弃私怨,尽忠报国,则百年国耻,必近在眼前!”
说话之间,杨烨不禁想起真实历史中靖康之耻的惨状,愤慨之意洋溢于眉间,为取信于众位好汉,他取出半卷荡寇之书,爆发仙元真力,消耗精血,以罗真人传授他的特殊咒语,破坏性的使用掉了这件极其珍贵的地仙级道具。
“你们都来看,这些就是我大宋朝将来的景象。时空穿梭、浮光掠影,照见时空,急急如律令,敕!”
原来这本荡寇之书乃是忽来道人成道之物,并非本世界所有,因此带有造化空间的特殊法则力量,除了能蒙蔽天机之外,还能照见出未来的景象。
当然,天机不可泄露,以此书照见未来,乃是逆天行事,必受天谴,所以一旦使用过此功能,宝物必然会被毁掉。
但见一片水镜般的玄光蓦地生起,虚空之中,居然出现了将来女真骑兵入寇中原、洗劫东京、奸*淫掳掠;金兀术上山赶海、屠戮炎黄百姓的种种惨烈景象!
靖康耻,臣子恨,这是中原王朝最悲凉的历史,这是每一位炎黄百姓的切齿之痛!
梁山好汉们都是血性男儿,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大抵都有侠义心肠,看到中原百姓可能被金贼杀成这般惨状,直看得人人咬牙切齿,个个义愤填膺,怒发尽皆冲上冠冕。
幻象演绎结束,那卷荡寇之书化作飞灰,迎风碎裂。杨烨则耗尽了内力、仙元与精血,说话声音越来越是虚弱。
“方才幻象,都是将来之兆,若我梁山兄弟不出山抗敌,中原将再无抵挡之人;华夏锦绣河山,要受虎狼之师践踏;炎黄子民百姓,必受蛮夷凶徒屠戮。”
“所以,招安,我梁山事在必为。要招的其实并不是‘安’,而是‘战’!我们不求功名利禄、封妻荫子;只求结束同室操戈、一致对外,去争取一个精忠报国的机会。”
“当然,我们梁山好汉的精忠报国,却又与旁人都不同。我们不忠赵宋,不报朝廷,当忠当报,乃是整个天下,万千黎民!”
宋江、鲁智深异口同声都道:“说得好!”两人同时目光对视,方才的隔阂误会,瞬间都烟消云散了。
杨烨最后道:“今时高俅已死,蔡京罢官,又有李师师姑娘在官家面前为我等游说,正是天赐的好时机。我知闻教授与宿元景太尉交情最好,公明哥哥昔日打华州时,也尝与宿太尉有恩。得他帮忙,招安之事必然成功。”
宋江猛地想起当年九天玄女之言,“遇宿重重喜”,想来招安定是要应在了此人身上。
正在这时,小校来报,说是李逵酒醒,宋江赶忙叫人唤他回来,众人统一了心意,酒席再开,直喝得满座畅怀为止。
当晚,宋江与杨烨仔细商议细节,请闻焕章写好书信,又派出凌曌为使者,女扮男装,奔赴开封联络李师师,全面主持招安大事。
至于杨烨则另有任务,虽然他与李师师的真实关系更加亲密,不过却有刘慧娘在身边,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去招惹这热情奔放、风华绝代的尤物。
这一番却正是:猛虎将叩丹凤阙,杀星北荡黄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