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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卓跟沈溪的同窗徐山的情况有些相似,都是在这次县试之后就要筹办婚事,但徐山本身就是棺材铺的少东家,家境宽裕,就算县试不第,人家也能迎娶娇妻进门。而沈永卓若这次县试不过,那家里为他所准备的婚事等于泡汤,再也没机会迎娶吕家小姐了。
沈家一共四个读书人,沈明文还在跟李氏纠缠关于二弟是不是他谋害的问题,到如今被李氏关在后院毗邻柴房的一间屋子学习,房门从外面锁上,他只能每天对着窗户发呆。至于六郎沈元,虽然也算才思敏捷,但尚不到十一岁,如今《四书》还没学完,苏云钟不打算沈元参加科举。
正月二十八,是沈溪出发前的最后一天。周氏特地跟沈溪放了一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其实,这主要是惠娘特别所请。因为银票印刷技术上有些地方她还没有完全掌握,在沈溪离开汀州府城这段时间。银票的发行不能停止,她需要把不懂的事情跟沈溪问个明白。
另外,惠娘还有关于生意上的事跟沈溪商谈。
沈溪这一个月来起早贪黑读书,甚至连点儿闲暇时间都没有,整个人瘦了一圈。
跟惠娘商量生意上的事,沈溪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他虽然是十岁的小身板,但他的心理年龄早已过而立之年,对于这种每天忙碌学习的生活还不能完全适应。本来他不用这么累,毕竟知识都是现成的,并不需要再灌输什么进去,但两家人还有先生冯话齐对他的期望太大,令他不能有片刻的懈怠。
“……小郎,你也别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对你要求苛刻,实在是对你有所期望,无论是农耕劳作,还是经商买卖,都是社会底层之人。你要是不能用心学习,将来就不会有出头之日。”
惠娘看出沈溪的辛苦,趁着跟沈溪商量完商会的事情。对沈溪开解。
沈溪勉强笑笑:“姨,这些我都能理解,不过是嘴上叫叫苦而已,我心里有分寸。”
“知道你这臭小子人小鬼大,也懂得疼人,等明天你走了,有一个多月见不着,姨心里憋得慌。小郎,你画画本事好。干脆画张你自己的肖像画送给姨,让姨想着念着你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惠娘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沈溪,令沈溪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莫非惠娘真的看上我了?不会不会。她只是把我当成小外甥,或者是把我当成未来的女婿……
沈溪胡思乱想着,显得神思不属。
“怎么了,小郎,你感到为难吗?”惠娘诧异地看着沈溪。
“没有,就是……我没有参照,怎么画啊?”
沈溪并不想把自己小时候的模样留存下来,因为这时候正在长身体的他,只是个小屁孩,实在称不上英俊。他想让惠娘记住的,是他长大以后英俊潇洒的模样,而不是这副娃娃脸。
惠娘笑道:“那边不是有铜镜吗?你对着画,画得不好也不打紧,只要是你画的,有你的大致的模样就行……姨感觉自己有些老了,就怕记性不好,久而久之不记得你长啥样了。”
“姨,你很老吗?”
沈溪有些无语。女人的岁数虽然是秘密,但沈溪早打听过了,惠娘而今不过二十四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就算她经常在外走动,皮肤和容貌都保持得很好。只不过或许是缺少男人滋润的缘故,她的脸上难得见到笑容,也没有成熟女性特有的那股诱人风韵。
惠娘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把铜镜给沈溪搬了过来,让沈溪坐在椅子上,对着铜镜把他的模样画下来。
沈溪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只恨岁月过得太慢。
“姨,光有毛笔不行,我要画画,需要用到炭笔,我得回去拿。”沈溪灵机一动。
“那你快去快回。”
惠娘不疑有他,送沈溪出门。
沈溪回去后,没有拿了笔马上回去,而是当场就作画。
他的确是把自己的模样画出来,完全不用对照镜子,因为那模样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他前生的容貌,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换上身古装,手拿折扇,青衫而立,端的是风流倜傥英俊不凡。
沈溪画得很快,完成后没有太多的修饰,马上拿着画去给惠娘看。
惠娘拿着沈溪画好的画,哑然失笑:“小郎,你画的是自己吗?”
“是啊。”
沈溪笑道,“难道姨不觉得画上的我,跟我现在很像吗?等我长大后,应该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姨,你应该记住我最英俊时候的画像,而不是现在的我。”
惠娘苦笑一下,但还是把画仔细收好,嘴里娇声骂了一句:“臭小子。”
那一声轻唤,含着一股既嗔又羞的娇媚,听得沈溪骨头都快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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