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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他确实有兴趣。
旷梭缓缓道:“仅从表面上看,当然无法判断你从事什么职业;但你的手一直在扣动桌子,显得很有节奏,力度也非常均匀,我又发现这只手的虎口附近、第三个指关节前部有层薄茧,虽然已经不太明显,但会在这个位置留下痕迹的职业物品,大约不会超过三种;再看你的眼睛,四周转动却并没有任何让人产生窥视的感觉,必定经过严格的训练,而且你的眼皮几乎眨也不眨,这种技能的用途,大概也不会超过三种;再从走路姿势看,你虽然没刻意戒备,但始终将身体侧向正面来的人,脚步也是垂直的箭步,有这类习惯的人也不会超过五种;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刻意乔装打扮,岛上的事情也诸多参与,遇见黑道火拼还敢出手相助,综合起来分析,结论也就非常简单了。”
李一亭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你曾经从事过警察类行业,现在应该是已经退役了。”旷梭淡淡道。
李一亭质疑道:“你怎么知道我退役了呢?你分析的特征里,也没有任何佐证可以判断。”
旷梭瞄他一眼,半天才道:“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李一亭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醒悟大约是被耍时,不怒反笑:“好你个臭小子,竟敢跟我装神弄鬼!”
旷梭嘿嘿一笑,眼中居然颇为得意。
李一亭也就是说说而已,他找旷梭毕竟也不是测试他的能力,而是有个疑问始终不得解,所以他从内衣兜里将那个廉价的小吊坠拿出来,先提醒道:“再敢跟我胡说八道,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仔细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他将吊坠递给旷梭。
旷梭也不说话,只是平静地将吊坠接过,仅仅是看了一眼、不超过2秒钟就递回来,这让李一亭有些恼火,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
没想到旷梭主动解释道:“你先不要激动,这个东西看一眼就完全足够,因为它实在是太常见了。”
“怎么讲?”
“这条街上就有得卖,每天销售几十个没问题。”旷梭淡淡地道。
李一亭怒道:“胡扯,如果这条街有卖,我还用问你……”
旷梭叹口气,用骨瘦如柴的右手在兜里掏摸大半天,居然拿出个一模一样的佩饰来,李一亭不禁目瞪口呆,难道自己真的是拿着垃圾当宝贝了这回。
“你不是本地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个佩饰非常普通没错,但上面这条蛇纹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的,每个弯月岛原住民到了十六岁,不论男女,都需要到渡口附近的金花庙祈求赐福,如果心够诚,那么庙祝就会将蛇纹赋予你的佩饰,俗称开光;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庙祝的开光,但每个人一生都只会拥有唯一的一枚佩饰……”
李一亭还是有些疑惑:“既然这东西要佩戴一辈子,为什么看过去如此粗制滥造?万一坏了或者丢了怎么办。”按照自己家乡的习俗,祭器往往都比较贵重。
旷梭将自己的佩饰收到怀里,摇摇头:“对于我们来讲,这只不过是精神信仰,与它本身的价值无关。”
李一亭没有再问,既然这个佩饰只不过是本地居民的“民间身份证”,那么对于侦破,实际意义就应该不太大。
他们不再交谈,只是各自闷头喝茶,碰到旷梭这样的人,沉默反而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