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阿海应该绰绰有余,所以金焕钊几乎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柏未璧伤势恢复的程度。关于柏未璧的身手,阿海显然也是可以预见的,他非常聪明,自然想得通金焕钊与柏未璧的关系;不过今天他却没有丝毫怯色,至于为什么恐怕只有阿海自己明白。
两人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地举起手中的兵器。
柏未璧的举刀方式与金焕钊相似,纯外行。他其实也不擅长使用冷兵器;阿海却将砍刀端了起来,这种持刀方式宛如东洋武士,别人还没有什么感觉,金焕钊却感觉有些诧异,上次与阿海搏斗,他并未使用这样的起手式,难道他刻意隐藏自己的功夫?
金焕钊还在思索,场中二人却已经战作一团。
柏未璧的招式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猛,这与他的性格非常相似;阿海的招式就诡异许多,不论挑拨扫打、闪转腾挪,颇有四两拨千斤的味道。这样两个人打斗,仿佛少林寺和武当山开战,金刚杵对阵太极剑,各有千秋,也让众人大开眼界,无法预测其结果。
金焕钊莫名地担心起来,阿海的身手似乎长进飞快,完全不是团战时的打酱油,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未璧刚猛有余,技巧却相当生疏,不一定是阿海的对手啊。
于是他轻轻走到陈天宇身边,俯身对陈天宇耳语几句;陈天宇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这场打斗持续很久,可以看出这两个素有嫌隙的人都拼尽全力,不想在如此场合丢面子,但胜负却已经非常明显,柏未璧怒气过重,体力耗损过大,已经渐渐开始不支,而阿海却还不慌不忙、从容无比。再这样下去,柏未璧非落败不可,阿海不是鬼手,心理素质非常过硬,柏未璧根本没有偷袭的可能性。
金焕钊暗暗着急,倘若柏未璧落败,他不知道自己这位好强的老战友会不会彻底消沉下去;正好陈天宇向自己使了个眼色,他立即明白该怎么做。
“停手!”金焕钊大喝一声,从侧面快走几步,忽然用手中的砍刀挑开缠斗的二人,阿海没说话,柏未璧却有些疑惑。
“未璧,今天不是解决个人恩怨的时候,而且我看你们两人不相上下,再争斗下去也没啥意思;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往日龃龉就此一笔勾销吧。”金焕钊自然要为柏未璧留些面子。
阿海非常意外地没有说话,他明显胜券在握,却出乎意料地点点头,沉声道:“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既然咱们势均力敌,那么就没必要再继续浪费大家的时间,对于以前的事,我向你表示道歉吧……”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
柏未璧自然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不过他心中还是有股难言的抑郁,可技不如人,此时还能说什么,他默默点点头,颇为不快地退到一边,脸色阴沉。
陈天宇朗声笑道:“阿海,虽然你是蛇王帮的人,不过我也不得不说声佩服……一笑泯恩仇吧,两位。许老大,该我们上场了……”他轻描淡写地为两人解了围。
许文勇此时也接话道:“也好,陈总探长既然敢到弯月岛争地盘,那么这次较量宜早不宜迟。”他将外套脱去,露出颇为健壮的肌肉,说实话,他也还是有些本领的。这些年,在弯月岛上,行事低调的他从未显露自己实力,如今作为蛇王帮的老大,他突然想施展一下自己的威风。
当然,他完全没有想到,陈天宇更是一个奇人,在农村里自悟出一门绝学,名叫“驭兽七式”,我在这里还是简单介绍一下吧,因为这套绝学后续还有传人:万永坤(年轻时部分学习,中年大部分领悟)、李一亭(部分学习)、罗注源(衣钵真传)。
驭兽七式分别为(具体应用请看前传《回家的路之人在迷途》):
鹰击长空:领悟于天鹰俯视大地,并精准捕获猎物的技能;
虎啸山林:领悟于华南虎隐蔽出击,突袭猎物的技能;
暗夜狼嚎:领悟于狼狗缠身的近身搏斗技能;
鱼跃龙门:领悟于小溪内鱼类之闪避技能;
神猫化影:领悟于家猫空灵之眼的催眠神技;
蛇行千里:领悟于山野蛇类的追踪术;
心灵守护:领悟于姜(有反犬旁)的假死绝技;
当然,陈天宇还有一件随身携带的秘密兵器——精钢打造的左腿。
他虽然是个瘸子,却是个会武功的瘸子,是当世少有的隐士高手。
这场最后的搏斗确实没有什么好描写的,因为胜负完全没有悬念,一个对敌人毫无了解的黑帮老大,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战胜世外高人陈天宇的。
陈天宇轻松完胜蛇王帮老大许文勇,而且许文勇还负了些伤,说实话,能够抵挡住陈天宇的“驭兽七式”的人,在弯月岛还没出生,这是许文勇万万没想到的。
此次与北亭对抗,显然蛇王帮是棋差一招。
许文勇意外落败后,沉默许久没言语,木然呆立片刻后才道:“今日冒然挑战北亭,许某甘拜下风,你们放心,我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明日我就解散蛇王帮。”
蛇王帮一众皆哗然,却也无可奈何,大势已去,他们比谁都明白。
陈天宇欣然笑起来:“没想到许老大如此深明大义,在下心领,还望许老大当真言出必行才好。”
许文勇脸色灰暗,漠然道:“败军之将,岂敢留在弯月岛与北亭争锋,放心。”随即,他头也不回地带着蛇王帮的庞大队伍迅速离去,酒庄内顿时空荡不少。
望着转眼便已撤退的蛇王帮,众人也陷入沉默,许久,陈天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九道,来,趁此良机,我请你吃大餐。”陈天宇招呼旷梭。
旷梭也爽朗大笑,挥手让自己的族人自便就餐,这顿庆功宴当然非吃不可。
与蛇王帮一战,结果让大家都很满意。
万永坤及时完成搬救兵任务,可谓功勋卓著,所以他很快便酩酊大醉,比上一次离开弯月岛前醉得还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