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却是急缺,一亭非常器重你,屡次三番委托我与你深入谈谈。说真的,若非我极力阻止,他早就不遗余力要拉你入伙……”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旷梭突然低沉下去。
陈天宇居然点点头:“现在当然不可能,你并非俗事太多,而是心中羁绊太深,包袱太重……说到底,弯月岛的事,与你并无太多关联,关键时刻你也已做到深明大义,这便足够。”
旷梭忽然道:“就算你说得很对,我也能够分清是非对错,可惜我仍旧不能告诉你答案。”
“已经不需要任何答案了,现在……”陈天宇又发惊人之语,“你的态度早已说明一切,再让你亲口说出来未免多此一举。”
“哦?”旷梭仿佛来了兴趣,“你究竟是如何推断,我倒是很想听听,倘若你真的能够说服我,那我或许可以考虑你的提议,也说不准……”
陈天宇眼中掠过一丝兴奋,他在想,一亭,不要说我没为你尽力。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简单,不久前我刚刚翻阅过你们布衣王族的档案,逐字逐句我都认真拜读过。没有人可以凭空猜测出什么来,我也不能……我只是根据事实来进行推理。”
旷梭点点头,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档案记载,布衣王族有两道人马比较开明,很早就下山融入现代社会,如果我没有记错,大概就是二道和六道,当时的首领是谁我不清楚,但现在的二道首领是蓝闵的哥哥蓝博,六道的首领是金焕钊的夫人姜华……那么我就在想,还有没有哪一道的人或许也下山来了呢?既然你这么迂腐的九道首领都能够下山,他们为什么不能?还有你们的总首领,是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有了这样的思路,我便顺着这条线大胆地继续推测;二道和六道下山后,在竞争残酷的商业社会中应当怎样立足呢?纯粹靠经营合法产业恐怕根本不能够让自己的族民迅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那么问题来了,不合法的产业有很多,他们会选择什么样的产业?综合现在的情况来判断,下山的族民终究是厚道人,也非常明智地选择了最中性的博彩业……后来开设了弯月岛赌窝,这想来必定是六道负责的;而二道领命安守本分做企业。这样的安排不可谓不合理,也不可谓不得已而为之……”
旷梭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早已出卖他的心理活动。
陈天宇接着道:“既然弯月岛是自治的,那么政府必然也是布衣王族所统领,这一点我是后来才察觉的,因为他们主动帮你们掩盖了那份密档;还别说,这当真给我们制造了些阻碍,让我迟迟找不到头绪。……只是幸运的很,我们最终还是在大学城找到了这些资料……”
“这件欲盖弥彰的事,镇政府显然弄巧成拙,也让我心里有了些底,侧面证实了我的推断没有错。于是我继续沿着这样的方向侦破:既然六道在经营非法的赌窝,那么政府必然要加以保护,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往往社会就是这样,政府默许了赌窝的存在,就再也没有办法公开制止另外两个行业的崛起——那就是色情行业和涉毒行业。我想,这也是镇政府非常重要的经济来源,是他们刚开始没有意识到的;因为自治,这些非法的商业机构往往无人过问,于是政府顺水推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这就是HN帮和蛇王帮得以存在的真实原因,我没有说错吧?”他突然问旷梭。
旷梭面色阴冷,不置可否,只是道:“你继续说。”
“好。虽然自治政府默许了这两个行业的存在,但也不敢真正的袖手旁观,因为这些黑色产业链肯定会造成不少社会问题,包括直接侵害普通百姓的财产安全甚至人身安全,这时候,政府就必须出面严打!剔除掉那些过于不守规矩的社会渣滓,给弯月岛百姓一个交待。但事实上,两个产业的根基却纹丝未动……”陈天宇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个恶性循环,久而久之,情况就会越来越不可控,可要他们主动放弃族民赖以生存的博彩业,又不可能得到王族高层的首肯,我相信你们的总首领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策,于是弯月岛就这么将就着,在不可思议的互相妥协中走到今天!”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初次登岛时的弯月岛,大概就是这么个状况。”旷梭难得地点点头,事实早已胜于雄辩。
他给陈天宇倒杯茶,仍旧没有言语。
于是陈天宇决定开诚布公地一吐为快:“此时的弯月岛已经如同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只要有哪一方不小心打破这样的平衡,火药桶就会瞬间被点燃,其后果无人可以预料……大概是我们比较走运,来弯月岛旅个游,居然亲眼见证了这件事的发生。”
“导火索就从柏未璧遇袭开始,一亭无意中救下柏未璧的性命,却没有阻止得了柏未璧的那群战友对HN帮的无尽愤慨,这是外部力量第一次介入弯月岛的事务中,虽然效果不佳,却也给HN帮一次重创;三足鼎立突然有一只脚站不太稳,可想而知另外两方势力会产生怎样的反应,早就蠢蠢欲动的蛇王帮立即有了野心,打算乘机吞并HN帮的这条产业链;只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HN帮依旧实力雄厚,一时半会还没人能够撼动,许文勇只好再次选择隐忍,继续暗中伺机而动;……老百姓常讲,人在做,天在看,这话是有道理的,实力被削弱的HN帮并未收敛自己的恶行,居然在行将入土的关键时刻招惹梦圆小店,说巧不巧,他们正好遇到早有宿怨、抱着同归于尽心理的金焕钊,于是弯月岛的动态平衡彻底被打破,这个火药桶随即被引爆!”
旷梭听得津津有味,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眼里居然露出迫切探知的神色来。
“梦圆小店的事情你早已了然于胸,这样盯着我做什么?”陈天宇说得兴起,居然还不忘开个玩笑。
“精彩精彩!谁让你说得这么引人入胜呢……”旷梭兴高采烈地道:“继续,其实有些事我并不完全清楚呢,你正好帮我补充补充。”
陈天宇不搭理他:“什么事不清楚?”
旷梭道:“柏未璧的战友突袭HN帮这个我是知道的,梦圆小店的事我也知道,但后来蛇王帮怎么惹上了北亭,我就一头雾水啦。他们难道犯了痴呆不成?……”
他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