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做过的梦。
沧笙看见了那片广袤无垠的密林,静悄悄的,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的存在。
月悬挂在天上,隐藏在密云之中,似远似近。
恍惚中有人拉着她的手:“阿姐,你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吗?”
“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
沧笙失策了,万万没想到第二日起不来床的人竟然是她,而本来应该气血皆虚的虞淮神采奕奕,浅笑吟吟为她准备好了早饭送进屋来。
小虞淮的本事突飞猛进,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会儿半截身子都不好动弹。虞淮挥袖在床沿坐下之后,自发端了汤勺给她喂粥,一副心情好极,意气风发,扬眉吐气的模样。
沧笙不好意思了,含了一口,小声道:“你可不许张扬,我该没法见人了。”
他说好,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好。
沧笙吃了几口,瞄眼虞淮就在身侧坐着,那姿容模样,一举一动好看至极又体贴入微,竟脸红起来,心中小鹿乱撞,不敢再看了,便推却道:“我吃不下了。”
虞淮极为自然地倾身吻了下她的唇角,似乎是为她吮去了粘在她唇畔的清粥,温温道:“再吃一点吧,就当是为了小沧笙。”
沧笙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有点惊,有点喜:“这就怀上了?”
虞淮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笑了:“不一定,但很快就会了。”
温水抬进房,虞淮屏退众人,迈步走向浴桶。那步伐不偏不倚,不紧不慢,丝毫瞧不出方才被药物影响的痕迹。
屋里头的水声静了好半晌,园外才再度传来人声。沧笙抬眸望去,打头来的是老夫人,身边只带着阿秋一个人。绕过廊庑,走到沧笙所在的屋檐下,一言不发,抬手便是给了瘫坐在地的阿离一耳光。
“狼心狗肺的东西,虞家养活了你,你就是这样回馈主子的?!你如此不顾廉耻,事情传出去,家里的几个妹妹还要不要嫁人了?”
那耳光清脆得紧,听得沧笙瞳孔一缩,眼见着阿离被打得摔倒在地,面上渐渐浮现清晰的红痕。她的唇被咬破了,嘴角溢出血来。听着老夫人的话,心里最后的防线都崩塌了,眼泪再也止不住:“是阿离一时迷了心窍……求求老夫人开恩。”
老夫人不想听她废话,转过身来面对沧笙的同时,身上迫人的气势便已经收敛得差不多了:“宅中出了这样的事,让大夫见笑了,不知我孙儿现下情况如何?”
华夫人与二房的孙夫人迟一步赶到,一进门便看见阿离在不住的哭诉求饶,沧笙迟疑了片刻,开口道:“这样的药本就损人精气,令公子血气皆虚,会到什么个境地实难预料。“
此话一出,老夫人的面色更差了,几乎都要对着阿离破口大骂起来。
阿离倏尔抬头看了沧笙一眼。
“大夫这是要将我逼上绝路吗?明明都是一路人,何必非要如此相迫?”阿离捂着嘴角的血,“我来公子的房中,确然是我图谋不轨,亦愿意接受责罚。那么大夫你呢?坐收渔翁之利,还要装出一脸清高来么!”
这样的疑虑老夫人不是没有,只是沧笙的医术摆在那,虞淮是在她手里头身子才慢慢变好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老夫人断然不会选择去得罪她。用力砸了下手中的拐杖,朝着阿离怒喝了一声:“放肆!谁让你说话了?”
华夫人赶忙上前安抚:“老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点到即止的规避了要点,没人回应阿离的质疑。
沧笙知道这个时候不解释就是在人心中隐隐坐实了罪名,且而这罪名也是真的,她的确把虞淮如何如何了。可虞淮先前嘱咐过她万不可说出实情,更不要道对他有一丝丝的情意,不然便是矮了一头,被人拿捏住了话柄,解释不清了。
正纠结不知如何说好,房中虞淮轻轻念出一番话来。
沧笙听罢眼前一亮,跟着读了出来:“我既为虞公子诊病自然要对他的事全然上心,先前观他面色不好,生怕晚上出事遂过来看一眼。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忘却了男女大防,公子这病实不是我该插手的。不如老夫人另请高明,择一位男性大夫为虞公子看诊罢。”沧笙言罢后退了一步,要转向廊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