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梦。
她许久不曾做过的梦。
沧笙看见了那片广袤无垠的密林,静悄悄的,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的存在。
月悬挂在天上,隐藏在密云之中,似远似近。
恍惚中有人拉着她的手:“阿姐,你一个人会觉得孤单吗?”
“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
沧笙失策了,万万没想到第二日起不来床的人竟然是她,而本来应该气血皆虚的虞淮神采奕奕,浅笑吟吟为她准备好了早饭送进屋来。
小虞淮的本事突飞猛进,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会儿半截身子都不好动弹。虞淮挥袖在床沿坐下之后,自发端了汤勺给她喂粥,一副心情好极,意气风发,扬眉吐气的模样。
沧笙不好意思了,含了一口,小声道:“你可不许张扬,我该没法见人了。”
他说好,她说什么他都觉得好。
沧笙吃了几口,瞄眼虞淮就在身侧坐着,那姿容模样,一举一动好看至极又体贴入微,竟脸红起来,心中小鹿乱撞,不敢再看了,便推却道:“我吃不下了。”
虞淮极为自然地倾身吻了下她的唇角,似乎是为她吮去了粘在她唇畔的清粥,温温道:“再吃一点吧,就当是为了小沧笙。”
沧笙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有点惊,有点喜:“这就怀上了?”
虞淮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笑了:“不一定,但很快就会了。”
原本按这个发展,寻着靠山指日可待。差就差在北方忽然有叛乱起,毗邻的荣国蠢蠢不安,数次挑衅激怒了圣上,当今的圣上乃果决之人,大掌一挥,要战便战吧。
这句话落下,要领兵前去镇守边疆的正是安阳王。
安阳王早对虞生人品有所耳闻,奈何掌上明珠为色所迷,痴心不改。他便来寻了虞生,直截了当道给他三日时间思索,若想做他安阳王府的女婿,不求他有领兵之才,至少要上过战场,晓得爵位来之不易。他若肯,安阳王便去同圣上请旨,叫他作为文臣谋士随军一同去边疆。
这样的考验来得太过突然,虞生措手不及,慌没了神,他哪里能受得了战场马革裹尸的残酷!可安阳王府的靠山唾手可得,他哪里又舍得放弃。再说,真若放弃了,那安阳王府的人又该要如何想他。
沧笙趴在屋檐上不动声色听完了整个墙角,嗤笑两声,翻身跑进了东院。
……
沧笙总可惜虞淮不能跟着自己出去晃荡,所以每回回来都会同他将自个在外头做了些什么,今日回禀的主要内容便就是她方才听到的那个墙角了。
“ 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沧笙摇摇她买来的小团扇,“叫他吃些教训也是好的,傲得没边了,每回回来都要来咱们这臭显摆。”一顿,“就是不知道他这样折腾可会影响到咱们?”
虞淮懒洋洋半卧在躺椅中,内心复杂地举着她给他带的礼物——美人扇瞧:“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
沧笙皱起眉:“那他肯定会连累咱们。”
虞淮细细望了一会她在意的模样,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瞧着她,轻轻落落地笑了:“你有什么可担忧的,你是仙,总不会被一个凡人拖累。”
沧笙思忖了一会,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她的在意就像是看话本里头的故事,若是喜欢的人没了圆满的结局自然会掉上两滴眼泪,可转眼也就能放下了。
虞淮就是她在话本里头喜欢的人。
这话心里想想就好,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于是讪讪地笑:“我怕你会被拖累啊……”
虞淮敛眼,将美人扇一收,并不作声了。
……
隔日,当一位妙龄女子明晃晃的走进东院的时候,日光明媚。清凉树荫下,虞淮正在小憩。刺目的阳光在他身遭迁就地柔和了几分,白衣胜雪,眉眼处万般风华。
沧笙化作石头的模样卧在草堆里头,茫茫然望向定在门口的人,不晓得这是何处来的侍女,生得倒是颇为好看的。
沧笙将人心看得懵懂,不晓得一件事的解决法子并非只能是正大光明的,下面的九曲十八绕太多,她还没来得及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