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岂不更好?
她有点心动:“他真会带我走吗?”
虞淮本是想逗她,没想反被她问住了。低首,缓缓系上衿带:“你现下能幻做人形吗?”
沧笙仔细自我掂量了一番:“还差一丝丝……”
虞淮掌握了情形,点点头:“那他就带不走你。”
人哪有将自家的灵玉平白送人的道理。
……
可叹的是虞淮步入暖阁的时候,道修就已经不在了,沧笙痛失好友,大为喟叹。矮几上还搁着两杯氤氲着热气的茶,老夫人倚着座椅,正满面红光往下吩咐着什么。
虞淮心中已有了三分猜想,面上不动声色,朝老夫人行礼:“祖母。”
“嗳,乖孙来了!”老夫人一见着人,立时便为人搀扶着站了起来,走到虞淮跟前。
她只有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唤虞淮乖孙,而今仰头仔仔细细打量虞淮的模样更是笑中隐有泪光,“乖孙啊,我总算还有些盼头了。”言语间红了眼眶,拿帕子在眼角掖了掖。
虞淮着手搀扶住老夫人,“祖母这是?”
“我前两日进山,寻见了山林玄道,便求他将你瞧瞧。我当初于他有恩,他遂答应了同行,刚至此地,我前脚刚派人去唤你,跟着他便与我说,你命里有贵人相助,若能有份好姻缘则白头到老不在话下,叫我宽心,转身走了。你,你说这可算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老夫人激动地不能自已,声音带颤都要说不下去。虞生高中探花郎时也不见她有这样的失态过,孰亲孰疏再显然不过。
虞淮并不似老夫人般信佛,若非是有沧笙,他甚至都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他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这才是实际客观存在的,白头到老无非痴人说梦罢了。
但老夫人深信不疑,他也不忍伤了长着的心,应和着:“虞淮让祖母费心了。”
老夫人摇摇头道:“应该的,你母亲走得早,理当是我要上心你的事。都怪我糊涂,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呢!竟还没同你物色一个好媳妇儿,待你们成了婚,两人好好过上日子,我也就能安心了。”
语气里头的笃定任谁都听得出来,虞淮一时无奈了,“祖母,孙儿方满十五,这……”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好人家的闺女就是要早早定下才好,不然就给旁人抢去了,人家的孩子这个岁数正妻都娶回来了。”
任虞淮再说什么,老夫人都听不进去了。像迷了心窍似的,着急吩咐下去约见媒婆,打听九灵山附近未出阁的姑娘。
虞淮劝而不得,反倒被打发了回院歇息。
门一阖上,沧笙便开口了,嘿嘿贼笑着:“你要成婚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随着虞淮待了这么久,她也知道虞家发话的人是谁。
虞淮倒也不能说是满心抗拒,只是觉得离谱。他一个将死之人,家里人却还要给他张罗起婚事来,届时害了人家女孩,叫人过意不去。褪下外衣,随意道:“婚礼筹备总需要时间,而我大概没有那么久可以等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是养人的灵玉。”沧笙在他的衣襟里头扭来扭去,有人在的时候静狠了,如今可以放肆,她不动就心里不舒坦。“仙玉你晓得吧,包治百病!你身上这病虽然难缠了点,但是到成婚还是没问题的。”
她使劲翻腾了两下,突然之间想到什么:“待你成亲之后,到了晚上,你同新娘子在一块,是不是就要用小匣子将我装起来?”
“……”
虞淮没答,沧笙便控诉起来:“别以为你将我关小匣子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我耳朵可灵着呢!”
虞淮久久一默:“……你为何说得像已经发生过一样?”
沧笙自个凝了会神,态度急转,讪讪道歉:“不好意思啊,一没留神,想太长远了。”
回眸处沧笙趴在软榻上看医书,榻下鞋子踢得东倒西歪,案头的火光耀动在她灵动的眸子里,亮晶晶的。
他只看了她一会,她立马便察觉了,转头过来,眨眨眼:“怎么了?”
虞淮道没什么,脸上除了温温的笑,亦没有太多的表情,朝她走过去。
沧笙已经头疼很久了,这医书上好些字她都不认识,正想要问一问虞淮的,只是看他在专注看什么书便没好去打扰,这回见他走过来便一骨碌地从榻上爬起身,半跪着要将书举到他面前,“你得空了吗?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虞淮笑说好,但是要等等。
沧笙不明白要等什么,便见虞淮一只手抓住了她举来书的手,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