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姐儿被偷的三千两银子嫁妆,由孙氏亲自拿着,带静姐儿一同回了薛家找萧氏说明情况,萧氏稍稍表示了一番震惊和愤怒之后,也对孙氏表现出了理解和体贴,并且不收回这三千两银子,说便当是她给静姐儿的添妆,静姐儿是唐家的媳妇,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孙氏自然是高兴的,只说了一些客套话之后,便让静姐儿将银子收起来。
宋毓华被唐家送回了长宁候府,唐修亲自上门与长宁候说了宋毓华的事,长宁候对宋毓华又是一番管教打骂,然后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郁氏也给拘了起来,并且让她掏出了在这件事上获利的所有银两,将之交还给了唐家,并额外给了三千两作为赔偿,长宁候是唐修的顶头上司,所以在休弃宋毓华这件事上,唐修提出来了,可是长宁候百般相求,他也不好做的太绝,只说让宋毓华在娘家多留些时日,让长宁候亲自管教,管教好了之后,再把她送回唐家,长宁候虽然觉得这样的处理方法实在有损颜面,奈何自己的嫡长女做出此等让夫家厌弃之事来,着实是她咎由自取,长宁候被这对母女气得当即就病了下去,好几日卧床不起。
郁氏日夜伺候在他的病床前,却还是成日里啰嗦:
“我辛辛苦苦的替你操持家务,你倒好,一出手就是三千两,凭什么我们给唐家三千两银子?那是他们唐家自己的事情,一块破地,要不是我给他们找买主,他们哪里能知道那块地的价值?还不是一直荒废着。就是欺负我们华姐儿老实,什么屎盆子全都往她头上扣,她按个丈夫唐玉也不是个东西,我当初就说他没出息,是你非要把咱们华姐儿嫁给他,如今好了,咱们华姐儿给人欺负了,唐家是什么人,他还敢把人给咱们送回来,还要侯爷您亲自管教,管教好了再给他们送回去!我呸!要我说,他们要休就让他们休好了,凭咱家的门第,华姐儿就是要再找个好人家哪里就找不到了呢?说不定找的还比唐家的门第高,比唐玉有出息,到时候,就让唐家后悔去吧。”
长宁候懒得听她说这些歪理,病的实在没什么力气和她争辩,背过身子希望郁氏自觉停了唠叨,可事与愿违,郁氏根本就是不个知道‘自觉’两个字怎么写的人,见长宁候背过身去后,还继续说道:
“你倒是说话呀!咱们华姐儿这就是明晃晃给人欺负了。他们还说她偷盗弟媳的嫁妆,笑话,咱们家是什么门第,华姐儿犯得着去偷盗别人的嫁妆吗?这就是看咱们都老实,才想着冤枉我们,好弄点好处回去。那唐家我算是看透了,唐修那个老不死的,看着在侯爷您面前低三下四,可骨子里根本没把您房子啊眼里,还有他那个夫人孙氏,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不过就是看着小二媳妇的嫁妆多了些,就敢给咱们华姐儿脸色看,什么东西!等侯爷您病好了,真该好好的教训教训唐家!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您总是这么忍让他们,他们把您的客气当福气,今后还指不定要怎么骑到您头上撒野呢。”
长宁候终于忍无可忍掀了被子怒道: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你长了一张嘴就知道说别人,可你有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给你教成什么样了?她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门第,是少你吃喝了还是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买?你犯得着经常去跟华姐儿拿钱吗?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自己想想,你给她的那些嫁妆,如今被你搜刮的还剩什么了?你把她逼上了绝路,不就是让她去铤而走险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你还好意思生气,你凭什么?人家的祭田你也敢拿出去卖!你是真的想让唐家把华姐儿休了回来,让她死都没个葬身之地吗?”
郁氏没想到长宁候会突然对她发难,说了这些重话,当场愣了好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放,不管不顾的对长宁候叫道:
“你干嘛这么大声的吼我?你自己没用,给人欺负到了头上,你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倒是要把脾气发到我身上来了?我怎么逼华姐儿了?我跟她拿钱又怎么样?她是我生的,她的所有东西全都是我的,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拿了她的钱,以后不会给她呢?我既然跟她拿钱,那就说明我自有我用的地方,唐家那块田,我都不稀得说,就那山石成片的破地,也就是我能卖出那个价钱来,不卖的时候,谁都瞧不上,现在卖出去了,他们倒紧张起来了,哼,两万两赎回去,唐修说这些你也信,不过就是想讹你那三千两银子罢了,你老糊涂,以为我和你一样老糊涂吗?他们骗的了你这个傻瓜,可骗不了我!”
长宁候看着不思悔改的郁氏,想继续骂她,可一下子就牵动了气管,不停地咳嗽起来,郁氏见他咳的唾沫星子都喷在自己新做的衣服上,顿时就站了起来,嫌弃的看着他,往外头喊了一声,让长宁候的两个妾侍进来伺候他汤药了,自己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长宁侯爷的病房。
哼,不让她卖,她就偏要卖!反正她手上还有三间店铺的地契,自家相公不懂事还穷大方,对唐家一出手就是三千两银子,她是管着中馈的,这银子还不是要从府里的账面上支取嘛,那也就是从她的手里拿出去,连带卖地分的四千两,她一下子就损失了七千两,这么多钱,怎么说也要从别的地方贴补回来才是。
反正城北大道上的铺子是闺女的,闺女嫁了人,东西就是唐家的了,凭什么她要给唐家占这个便宜?休想!干脆直接卖了,一了百了,省得惹旁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