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嘱咐:“不管如何,王府再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顿了顿,似才想起来;“那药你也说了是珍贵东西,一个丫头怎么弄来的?你就没有彻查?”
陶君兰羞愧的解释:“因牵扯到了王妃的弟弟,所以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再查下去,伤了两家的脸面。王爷也是这个意思。”
太后又冷哼了一声:“端王也太心善了一些。这样的事情,闹出来他也理亏不了!”
陶君兰闻言,更是觉得尴尬了,半晌才低声回道:“这件事情若闹出来,王爷的脸面却是没地方搁了。其实若不是太后今日问起,我也绝不会再重提旧事。这件事情,理应就这么随风而散了。”
太后这才悻悻作罢,可到底心头不痛快。
陶君兰见目的答道,心头微微舒了一口气。这么一放松下来,她倒是才觉察出手心里粘腻的汗水。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倒是真有点儿紧张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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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该回去的时辰,陶君兰抱着拴儿的,几乎舍不得松手。只是太后在一旁看着,她也不好表现太过,所以纵然红了眼圈,可到底强忍着没敢让眼泪落下来。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她这幅故作坚强的样子,却是更加勾起了太后的回忆,让太后心里也难受起来。太后摆摆手,“好了,你若是想拴儿了,只管每天抽空进宫来看就是。只要你自己不嫌麻烦。”
陶君兰勉强一笑应了:“谢太后怜悯妾。”只是她心里明白——纵然不嫌麻烦,她又怎么能够****进宫?三五两日进宫一趟已经是极限了。就是这样,也得考虑考虑是不是太频繁了,会不会让人觉得她是舍不得将拴儿给了刘氏。而且,她如今的身份,来看拴儿倒是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的味道了。
陶君兰捏了捏拳头,随即又松开,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随后,她将心一横,也不敢再看拴儿,直接将拴儿交还给了周奶娘,自己则是冲着太后一福,低声告辞。
太后想了想,道:“新鲜的酥油螺卷才好吃,你若是得空,过个三五日就进宫做给我吃罢。我老了,也就只好这一口了。”
陶君兰闻言,几乎是大喜。同时心里更明白这是太后在帮她,当下再忍不住泪水,冲着太后哽咽谢恩,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候,拴儿忽然也抽抽搭搭的就哭了起来,不是平日里的嚎啕大哭,反而有些哽咽委屈的味道。偏偏这样的哭声听了更让人心疼。太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话:“到底母子连心。”
做娘的心里难过,当儿子的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一时又想起皇帝对自己的孝顺,倒是心里又好受了几分。
陶芯兰一直都是在旁边看着的,此时也早就是红了眼眶。不过,她却是死死咬着嘴唇,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一点泪也不敢落下来。
陶君兰上了自己的马车后,几乎是一下子就情绪崩溃了,眼泪流了满腮怎么也止不住。死死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她这才敢放任自己肆意的哭了一回。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能为了拴儿让陶芯兰这一辈子都不幸福。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牺牲拴儿。毕竟拴儿还小,还有机会再要回来。而且,拴儿比起自己,跟着周奶娘的时间其实更长,所以纵然一时半会的离了她,拴儿也不会不习惯。
只是心里虽然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可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拴儿。她刚才甚至不敢去看拴儿乌溜溜的那一双眼睛。
不过,拴儿现在还小不懂事或许不知道什么。可是拴儿总会长大,等到拴儿长大后知道了这件事情,拴儿又会怎么想怎么说这件事情?怕是会觉得她心狠吧?
虽然她在事前就请太后将拴儿留在宫中,可是到底是她亲手将拴儿推了出去。
陶君兰忽然有些恨。恨自己,恨刘氏,恨皇后,也恨李邺。
若是李邺在,若是李邺在……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罢?
抱着这样的强烈情绪,陶君兰最终在马车上就沉沉睡了过去。红螺这才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披风给陶君兰披上了,又有些犯愁:也不知要多久侧妃才能恢复得过来?回去之后,还是让人将拴儿的东西先收起来罢。不然看见了,岂不是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