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问道。
“噢,前几天给你嫂子买的一副和田玉镯子,不小心摔碎了一只,今天过来看看,再配一只。”王亚樵回答道。
杨寻真把摆放着的和田玉镯子,小心地拿到柜台上,打开盒子,王亚樵的妻子王亚瑛便开始比对着挑选起来。
说起王亚樵的妻子王亚瑛,这也是一位奇女子,她原名叫丛蕴钰,在武昌起义中,是女人北伐光复军的成员,1917年5月她同王亚樵相识于上海,可谓情投意连,志同道合。
二人结婚后,丛蕴钰既改名为王亚瑛,她多情、柔顺、聪颖,且富有正义感,是王亚樵生活和事业上难得的伴侣加助手。
在杨寻真陪着王亚瑛挑选镯子时,王亚樵拍了拍冯晨的肩膀,示意了一下,两人一起走到一边。
王亚樵低声说道:“老弟,求你件事,我听说“国联”调查团最近要来上海,调查中日淞沪冲突事件,调查团来时,你要方便的话,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我。”
“怎么?九光兄想对国联调查团动手?”冯晨低声问道。
“这个调查团的团长,英国人李顿太不是个东西了,代表国联本来应该主持公道的,可没想到他在东北调查时,竟然一屁股坐在日本关东军一方,替日本人说话,还公开大放厥词,说什么中国的东北历来就是日本的国土。”
“你说这个李顿该不该死?!”
王亚樵情绪激动地问了一句。
“九光兄,调查团到上海时,我可以把消息传递给你们,但我还是想劝九光兄一句,暗杀李顿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考虑。”冯晨劝解着道。
“我就是想给那个李顿点颜色看看,咱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王亚樵咬牙说道。
王亚樵为何对李顿调查团这么仇视呢?
事情还要从王亚樵参加的一次文化界和著名学者们的一次聚会说起。
几天前,王亚樵接受上海法学院教务长、大律师沈钧儒的邀请,参加了在大中华饭店举行的文化界名人茶会。
当王亚樵到达大中华饭店的雅间时,发现雅间里已经坐满了文化界的名人,这与他以前接触的军政界人士大不相同。
这些人,一个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
有些文化界名人,王亚樵以前只闻其名,从来没见过面,没想到会在沈钧儒举行的茶会上见到。
这些文化界的名人们,对王亚樵的到来感到有些疑惑,因为王亚樵毕竟是人人谈虎色变的暗杀大王,如今见他飘然而至,让很多人显得神色紧张。
有些名人,特别是女名人,甚至拒他于千里之外,远远地避开他,这让王亚樵感到非常的尴尬和不自然。
“诸位,大家千万不要以为王九光先生有什么可怕,他对付的都是些做尽坏事,欺压百姓的官吏豪强,九光先生和咱们在座各位都是一样的爱国志士!”
就在王亚樵考虑着要退出这种格格不入的茶会时,不曾想,从人群中忽然站出一位身穿灰布长袍,下巴上留着银白长须的老人,声音洪亮地给王亚樵解围。
他便是大名鼎鼎、德高望重的大律师沈钧儒。
说着话,沈钧儒上前,客气地挽住王亚樵的胳膊,面对那些神色紧张的文化界名人,热情地介绍着道:“此次淞沪抗战时,九光先生冒死去炸日舰,又设计策划刺杀日酋白川义则等,此等硬汉,大家说算不算爱国志士?!”
“这要不算爱国志士,谁还能称得上爱国志士!”人群中有人大声应和着道。
“啊?原来他就是敢在虎嘴里拔牙的王亚樵?”
“怎么他一点也不像是个刺客,我看他倒像一个文化人!”
“原来他就是让蒋介石和宋子文害怕的暗杀大王?”
“王九光先生来了好,他给我们这些空有一腔报国思想,但手无搏鸡之力的文化人,带来了一股力量啊!”
在座的正在喝茶议论的那些文化界的男男女女们,这时都把目光聚焦到王亚樵身上,兴奋地窃窃私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