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顺章阴沉着脸,用一双满带狐疑的眼睛,在金生的脸上扫来扫去,没有像平时那样,大发脾气,发火骂人。
金生感觉到这是一个不祥之兆,心里寒气顿生,他知道顾顺章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恐怕迟早要对他下手。
离开顾顺章后,金生左思右想,最后横下心来,与其束手待毙,被顾顺章害死,还不如先行一步,死里求生。
金生表面上不动声色,找了个借口,偷偷带走顾顺章的“新共党”的章程、纲领及五年发展计划,离开了顾家。
金生没敢回家,在外面找了个小旅馆躲了一夜,思前想后,金生想到了顾顺章授意他监视来到南京的冯晨。
“冯先生,这些就是顾顺章的新党章程和纲领,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叙述完事情经过,金生从怀中掏出一叠材料,递给了冯晨。
冯晨接过材料,随便翻看了一眼,起身说道:“金先生,事不宜迟,我这会就带你去见徐恩曾徐长官。”
……
在特工总部徐恩曾的办公室里,徐恩曾静静听完林金生的揭发,一言没发。
徐恩曾虽然没有过多表示,但心里面对顾顺章背着自己组建“第三党”,进而阴谋成立特务队,还想暗中干掉自己和陈立夫的种种行径大为吃惊。
“金先生,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声张,你先稳住顾顺章,监视他的动向。”徐恩曾沉默了一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开口说道。
“徐长官,我昨天是找借口从顾顺章家里出来的,昨晚一夜没回,顾顺章肯定怀疑上我了,再说了,他要是发现他的材料被我偷走了……”
金生目露惊恐,恳求地望着徐恩曾。
“徐长官,我是不能再回去了,即使待在南京也很危险。只求徐长官给我找个远离南京的去处,离南京越远越好。”
徐恩曾也不好再勉强,望了望坐在金生旁边的冯晨,思索片刻说道:“金先生,最近陕西省党部正好跟我要人,你就先去那里吧。”
说罢,徐恩曾把秘书喊进来,立即做了安排。
金生离开后,徐恩曾起身,走到冯晨旁边坐下,问道:“冯晨,你说说,该怎么处置这个脑后长反骨的顾顺章?”
“徐长官,要处置顾顺章这种人,必须要先给委员长和陈部长汇报后,再做定夺,不宜盲目动手。”冯晨建议道。
“唉!就怕委员长舍不得杀这个人啊。”徐恩曾很是纠结地感叹道。
“那要看徐长官如何给委员长汇报了,委员长可是历来对心怀二志的人毫不手软啊,这个顾顺章竟然敢成立第三党!”
“对!就从这方面汇报。你现在同我一道,我们先到陈部长那里去一趟。”
说着话,徐恩曾已经起身,吩咐秘书准备车子。
……
金生在徐恩曾的安排下,一刻也不敢在南京停留,当晚便乘坐火车,转道赴西安就职去了,总算躲过了顾顺章的追杀。
原来,当晚顾顺章迟迟未见金生回来,便知情况有变,慌忙打开家中的保险柜查看,放在里面的“新共党”章程、纲领等材料也不见了。
第二天上午,顾顺章立即联系安插在特工总部的内线,这才知道,金生被调往西安任职的消息,遂连夜派出杀手在浦江车站窥伺赴西安的车次,寻机对金生下手。
接连三天,枪手都在车站守候,只因未见金生的踪迹,这才作罢。
徐恩曾带着冯晨,给陈立夫汇报后,开始在暗中准备着除去顾顺章。
一方面,徐恩曾表面上一切如常,他要稳住顾顺章,防止他狗急跳墙,搞极端之举;另一方面,清洗顾顺章是件大事,需要蒋介石本人亲批。
这些都要作相应的安排,且需一定时间。
因此,徐恩曾内紧外松,安排冯晨暂时留在南京,带着人暗中将顾顺章的一举一动秘密监视起来,其他似乎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