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闪处,人头落地,甚至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一颗人头已经被斩了下来。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有几个妇人仓促的用手去挡眼睛。
杨承祖对众人道:“我知道,你们村里有的人认为高松罪不该死,左右不过是睡了个女人,那女人是外来的,不是你们本地户。她男人,也不是你们本地的老户,所以跟你们的关系不算多亲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不会帮着她。如果这个人交给你们的族法处置,我想多半就是打一顿板子,再罚跪几天,最后出一笔钱赔偿了事吧。”
他顿了一顿,外面又响起了阵阵狼嚎。“不对,现在外面闹狼,这高松是个猎手,多半连这板子什么都省了。会转而让他去杀狼,将功折罪,对吧?在这里,女人是不能和男人相提并论的,所以呢,我就替你们动手了。如果谁觉得高松死的冤,可以找我,我会跟你们说个清楚。如果还有人做类似的事,就跟我这口刀说话。至于在场的女人们,你们受了欺负,那是男人的错,不是你们自己的错,所以不该去指责受害人,这是错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们,可以去找钱夫人那里申诉,你们都要听我的,我听钱夫人的。谁敢欺负你们,钱夫人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人群逐渐散去,有人拿了芦席来卷了死尸离去,那些围观的百姓也逐渐散开。只有杨承祖这一行四人,在村子里信步闲逛。往日朱秀嫦的人缘还不错,大家对她很敬畏,不过她主动找谁说话时,也有人愿意凑过去。毕竟这是个有权柄的女人,能巴结上她,总是没有坏处。
可是今天她不论走到哪里,人都像见鬼一样逃的远远的,还有的女人似乎想跟她说点什么,但随即就被自己的男人拽进屋里,接着就关上了门。
“看来我已经成了这村里,不受欢迎的女人,如果不是他们怕我的话,怕是就要有人朝我丢垃圾了。”朱秀嫦笑了笑,笑容里似乎包含了很多东西。
杨承祖大方的挽住她的手,两人手挽着手,在这深厚的积雪中艰难前进。“那又怎么样呢?你是这个村的主人,这一点,不因他们喜欢或者不喜欢,就发生什么变化。就像当初我去收税,他们也不喜欢我啊,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不是该交税还得交税?你的心其实很
好,不过就是有时,太刻意求全了。总觉得你对他们这么好,他们就该感谢你,但是忽略了,你始终对他们好,他们就觉得,你对他们好是应该的。一旦你犯了他们的忌讳,他们就不再拿你当恩人了,这种态度也在预料之中。不过没什么可在乎的,你想要的,他们给不了你。他们于你而言,实际上就是靠你生活的一群人,他们的一切都属于你,至于他们的喜好,你没必要迁就,只要相信自己是对的,那就够了。”
远方阵阵狼嚎声此起彼落,看来这些狼闹的确实有些凶,不过这村子有这么多人,倒也不怕真有狼冲进来吃人。两人又走了几步,朱秀嫦微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以前其实挺在意这些的,什么名声啊,什么评论啊,总是想要一个好名声。更怕是自己一个做不好,丢了王府的脸。不过现在,我真的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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