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姑息养奸,而是事有轻重缓急,一切以民为本。百姓这些年日子过的太苦,我等需要体恤民力,不可妄言撕杀。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刀兵上,不如通过一些更好的手段,来解决这个问题。”
蒋冕也道“不错,虏贼虽然凶恶,但不过化外蛮夷,于朝廷并非心腹之患。眼下朝内百弊丛生,纲纪不振,民力贫弱,即使出征也难取全功。依臣等之见,应先恢复民力,再行厉兵秣马,等到他日养成力气,再派一二良将犁亭扫穴,则虏贼可擒,胡骑可灭。”
户部、兵部也全都表示府库空虚,兵力不足,现在并不适合对蒙古进行全面开战。即使嘉靖真的想打一仗,也是打不成的,嘉靖到了这时候,也就剩了妥协这一条路。
不过不对蒙古人用武,不代表这事可以当没发生过,不管怎么说,京师被围困了,皇帝的尊严遭受了打击,朝廷需要做点什么,来维护皇帝的颜面。既然不能对外用兵,那就只能对内惩办相关责任人,让一部分人付出足够的代价。
在这个问题上,内阁表现的甚至比皇帝还要激进,牛继学定了个满门抄斩,妻女发卖教坊司,刘守道举家充军云南,蔡广兴、曹子厚两家,也要全家下三法司待查。不过在刑部拿出的名单上,还包括了樊重和那些坚持开市营业的粮商,说是要协助调查。只是前去拿人的衙役,全都被锦衣卫打的落荒而走,一个人也没能锁来。
“为什么啊?这樊重明明是锦衣卫的人,为什么连他都抓,刑部干什么吃,一群饭桶。”杨宅之内,九姐听了这消息之后,一脸的鄙夷,同时撒娇似的将头靠在柳氏的膝上“娘,你说刑部的人,是不是大饭桶?”
作为一个小妾出身的女人,柳氏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个国公家的嫡生女,在自己的膝下讨好,仿佛是个宠物似的讨自己喜欢。欢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脸笑意的将九姐拉起来,让她挨着自己坐着“娘是个乡下人,头发长见识短,大道理是不懂的。想来能当刑部尚书,那得是文曲星下界的人物,肯定不会是饭桶了。不过我的好媳妇说他们是饭桶,他们就肯定是饭桶。”
杨承祖看两人亲昵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是自己吃了很大的亏一样。连忙干咳了几声“九姐,你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有点坐相,别像没骨头似的。至于你说那个樊重啊,刑部当然不是饭桶了,他们精明着。这帮人要是被拿到衙门里,保证被问成从犯,说不定不明不白就死在监狱里了。谁让他们放粮了,不跟粮商站在一起,你看,坚持死扛到底的刘守道,不就是判个发配么。这套玩意,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有我在,他们想玩这套,还差的远。”
时间虽然还没到秋后,但是算帐之风已起,前者清查京营的风暴本来以为已经接近尾声,却不想因为北虏进关这事,这风反倒刮的厉害起来,形成了龙卷之势。首当其冲者,就是已经被折腾过一次的兵部,在这股巨风面前,再次被吹的支离破碎,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