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至少要在舆论上形成导向,让万岁认定,杨承祖带兵无方,把这方面的路堵死。
武功勋贵那边,内阁想来已经跟他们通了气,这次要动的只是杨承祖,不是那些勋贵。包括郭勋的山西练兵,都是利益交换的一部分,保证这些人不要乱说乱动,破坏内阁方面的布局。
当然,如果那些勋贵真有人不知死活的跳出来硬顶,杨廷和这边也有足够的弹药,把他们一起收拾掉。是以今天这个场合,那些世代将门的勋贵们,只是带了个脑袋过来,嘴不会说一个字,哪怕这个问题放在明处,也不会出来分说。
孙交这时候出来,却把这个大家都在掩盖的问题摆了出来,这就有点不配合了。金献民等人甚至在想,他不已经和杨承祖划地绝交了么,怎么还出来站台,难道杨承祖的夫人出了问题,要他女儿做填房?
众人胡思乱想中,嘉靖已经下了命令,将杨承祖叫到了御坐之前。“杨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部下,不肯听从命令,你让他们解甲,他们听
不到么?”
“启奏陛下,臣受皇命,于东南练兵,定名为忠字五营,营中设宣教官,每日所讲者,惟忠君二字。每日三军用饭、操练之前,必三呼万岁,然后方可进行。每日早晚,三军皆呼吃万岁的饭,穿万岁的衣,向京师方向遥拜三次,时刻不忘,自己乃是万岁的兵。除了天子,他们谁都不认。于东南作战时,臣是皇命委任的带兵官,他们自然听臣号令,令行禁止,这不是因为服我,而是因为忠君。练阵演兵,是为万岁所演,是以臣一声令下,他们纵然热死也不会动摇。可是让他们解甲,乃是军令,并非圣旨,三军儿郎以为那是臣自己的意思,所以就没人执行。”
“原来如此么?”
“正是。自新军进京以外,给养皆不充足,士兵每日饮食,远不及在东南。军饷亦不如东南时充足。但仍安守大营,从未有骚扰百姓之举,亦无半句怨言,只因他们知道,这是在京师,他们是万岁的兵,绝对不会给万岁丢脸。今日万岁在此观操,他们在烈日之下,冲杀两个时辰不知疲倦,亦是因为皇恩浩荡。万岁一句话,慢说解甲,就是赴汤蹈火,这些军卒也不会有半点犹豫。但是万岁下旨之前,带兵官的命令,他们是绝对不会听从的。”
嘉靖点点头,对身旁侍立的宦官张佐道:“你去传朕的口旨,让三军解甲!”
“万岁有旨,解甲!解甲!”十几名小宦官在张佐带领下,骑着快马,在校场上往来奔跑,手里举着那铁皮喇叭,把嘉靖的口旨传递下去。片刻之后,无数铠甲落地。
听到一声声金属与地面的撞击,嘉靖霍然站起,推开身边的宦官宫人,站到观操台边,手举铁皮喇叭高声问道“朕问尔等,尔等是何人的兵?听谁的话?”
“我等是万岁的兵!食万岁的俸,穿万岁的衣,听万岁的话,为万岁赴汤蹈火,视死如归!除了万岁,我们谁都不认!”
气势如虹,声震九重。徐阶面色一变,看向金献民、李钺,心知,自己这一次,怕是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