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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过脸来,一张娇美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如同梨花带雨般的惹人怜惜。
花著雨望着眼前女子熟悉的脸,脑中顿时一晕。
这个女子,竟然是温婉。
温婉竟然和萧胤一起坐在马车里,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炎帝为萧胤设的接风宴上,萧胤专程点名听了温婉抚琴。原本,他见到温婉的画像,就已经动心,如今看到了真人,恐怕是再次动心了吧。
宴会上,炎帝也说了,如若他看上谁,就让谁和亲去。想必,是他临行前想炎帝要了温婉吧。不过,温婉已经是秀女了,炎帝竟然也答应,而且,就这样悄悄的让温婉嫁到北朝去?怪不得,温太傅方才是那样不舍!
昨夜,萧胤舍身救她,让她万分感动。可是,人家或许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如若,没有了卓雅的身份,他或许不会那么做的。
思及此,花著雨的心便慢慢沉凝了下来,她扯出一丝笑容,涩声说道:“听闻萧殿下要回北朝了,我们太子殿下特嘱托奴才前来相送,愿萧太子一路顺风,早日抵达北朝。”
这句话说的有些冠冕堂皇,不这样不行,因为车中有温婉,所有道别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只有这样说,说自己是奉了皇甫无双的命令前来相送。
萧胤听完花著雨的话,深深地叹息一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轻轻覆在花著雨手上,轻轻地攥了攥,好似要将他身上的力量,通过指尖的碰触,传输到她身上一般。
“哼,想不到堂堂的北朝太子,竟然会是个断袖,竟然会喜欢一个太监。哈哈……”温婉在一侧冷冷说道,声音清冷而鄙夷。
花著雨心中一惊,拂袖甩开了萧胤的手,抬眸冷冷凝视着温婉道:“温小姐你误会了!”
“误会?”温婉脸上的清泪已经擦拭干净,此时高高昂着头,云鬓如烟如雾,那只步摇在鬓边摇曳着,端的是华贵逼人,她唇角挂着一丝清冷美丽的笑意,缓缓转首望向萧胤,冷声问道,“北太子也认为婉误会了吗?”
萧胤修长的剑眉凝在了一起,他回首朝着温婉淡淡一笑,紫眸潋滟,薄唇微扬,就好似暗夜花开。不经常笑的人,笑容往往是致命的。
但是,花著雨却知晓,萧胤的笑,往往是对方噩运的开始。她至今忘不了,在将她扔入红帐篷前,他那一笑的勾魂摄魄。果然,温婉还没有从萧胤这一笑中回过神来,就听得萧胤淡淡说道:“是,你的确是误会了!”话音方落,萧胤便伸指,点中了温婉的昏睡穴。
“我知道,就算是父皇病了,你还是不愿意随我走的,是吧?”萧胤眸光复杂的凝视着花著雨,好似洞悉了她的想法一般缓缓说道,“我说过,不会强求你回去的,既然你执意要留下,我便成全你。只是,如今南朝形势风云变幻,危险至极。如今这样的形势,要我如何放心离开!这个女人……”萧胤回眸瞥了一眼陷入昏睡之中的温婉,静静说道,“倒是一个不错的筹码。如若,昨夜我救你引起了他们对你的怀疑,那么,这个女人被我带走,相信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花著雨心中一热,她从未想到,萧胤带走温婉,原来,为的也是她!
“皇帝怎么会同意你将她带走呢?”花著雨忘不了,当日就是因为不愿让她嫁,所以,他们选择了让她去替嫁,而且,如今温婉已经是秀女了。
“这得归功于南朝此时的内乱,而边关又没有花穆那样的将士镇守,所以,他们对我倒是有几分忌惮的。何况,在宴会上,炎帝也是答应了,不管我看上谁家的千金,都会答应和亲的。就算他再不愿意,他都不能拒绝。不过是一个秀女,就算是妃子,他也不得不让。”萧胤眯眼说道,语气里霸气凛然。
萧胤说的对,形势逼人,这让炎帝也不得不低头。
“那你,是打算让她做太子妃?”花著雨不经意地问道。
“太子妃?”萧胤薄唇一勾,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丫头,大哥这一生,恐怕是再也不会有太子妃了,就是侍妾,大哥也不想要。”
他的语气渐渐低缓,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花著雨心中一沉,她觉得呼吸乍然变得沉缓了。良久,她才淡淡抬眸,勾唇戏谑地说道:“大哥莫不是得了病?对女人都没有兴趣了么?”
“病?是啊,大哥是得了病,或许这一辈子都再也治不好了,永远都治不好了。不过,这样的病,就算是能够治愈,大哥也宁愿不去治。”他凄凉一笑,深眸间漾满了望而不得,求却不能的悲哀。
那样的悲哀,却也是隐藏在他的眸底,不想在她面前坦荡荡表露的。
? 如若,她不曾听过他醉酒后的话,或许,她也会看不懂他眸中的悲凉,听不懂他说的病,其实是什么病。
夜风漫过,山间的风透过车窗漫了进来,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一般。清眸不经意般扫过车厢一角,看到当日她做他琴奴之时,抚过的那架绕梁琴静静地放在那儿。黑色的琴面光华尽敛,在光华黯淡的车厢内,散发着独有的沉稳。
“你将绕梁也带来了?”花著雨清声问道。
“是啊,原本我是要再听你弹奏一曲的!”萧胤勾唇笑道。
“那你为何不说,现在我就为你弹,就当是送别吧。”花著雨弯起唇角笑了笑,伸臂将绕梁抱了过来,放在铺就了毡毯的地面上,她跪坐在琴架一旁,信手拨弄琴弦。
一瞬间,清幽浩渺的琴声便在斗室的车厢内响了起来。
这一次的琴曲之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杀伐之气,而是,尽是离情别意。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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