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想站在一个审判者的姿态来批判你的行为与过错,对我来说,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就是我的底线,你既然触犯了我的底线,那就别怪我将你放在敌人的位置上对待。”
李柔看着毫不遮掩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顾言熙,眼睛里有难以置信,似是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说出她对她的不喜,最起码在她认识的人当中,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么毫不遮掩就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的地步。
“顾言熙,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我有今天这样的下场,除了识人不清之外,还有就是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看似纯真无邪,其实却要比唐馨那个蠢货聪明太多;今日与你一见,真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说到这里,李柔就顺着冰凉的木闸缓缓地跌坐在地上,任由头上散乱的头发贴在脏污的地上,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是要靠争抢,只有跟人争与人夺才是唯一的途径;尤其是相貌如此普通的我,如果再不为自己的将来好好的谋算,我还能得到什么?没想到算来算去却算来了一场空,成为满城的笑话。”
顾言熙道:“我不反对所谓的算计之心,是人都会有算计,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考量,可是,如果你的算计是伤害别人,那这个人就不值得被原谅与同情。李柔,我本是对你恨之入骨,可是今日在见到你后,看到你有这样的下场,心底的那点恨就好像再也提不起来了。反而还有些嘲笑以前的自己,怎么就可以为了你这样的人而不止一次的叫我伤神费心呢。你放心,从今往后不管是我还是唐馨,亦或者是已经离开的香兰,我们都会过的很好。你一直很担心唐馨会入了大哥的眼,今日我就可以告诉你,他们二人在将来一定会结为秦晋之好,百年恩爱,白头到老。至于你,不管将来是否活着,都跟我们的生活再无任何关系。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对我们来说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说完,顾言熙就又看了眼依靠着木闸的李柔,专门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道:“其实你的相貌虽然没有太过艳丽逼人,但却颇为清秀,若是好好打扮算是一位佳人;可是你从来都不正视自己,觉得别人的东西才是好的,永远都在羡慕着自己得不到和无法拥有的。这样的人生,光是我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累了,难道你不觉得吗?李柔,尽可能的让自己活下去吧,好好地审视自己这些年来做过的每一件事,忏悔自己做错的每一件事,这样也算是能为自己赎罪。”
说完,顾言熙就戴上了帽子,再次将自己的容貌遮掩住,带领着身边的人朝着牢房外走去。
坐在地上的李柔自然是将顾言熙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凝滞了一般,双目如干涸的枯井似的怔怔呆滞。
可是在听到顾言熙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后,她忽然张大了嘴巴大叫一声,跟着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向地面;不断地从大张的口中喊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
听着那尖叫,顾言熙的脚步一顿,但很快就再也没有理会,继续领着自己人朝着外面走。
小葵与珞梅也紧紧地跟在自家姑娘的身后,不敢多回头看上一眼,显然是对从身后传来的凄厉的声音十分的避之不及。
倒是赤风表情十分轻松,一边听着李柔的尖叫声,一边亦步亦趋的跟在顾言熙的身边,用颇为轻快的嗓音道:“今日,我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三姑娘,您实在是个高人啊。”
顾言熙一抬眼,瞥了眼赤风,倒是不急着跟他说话。
赤风继续道:“这李柔摆明对二公子情根深种,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多的糊涂事,可你却当着她的面说二公子会跟唐姑娘走在一起,这些话虽说没有任何的指责,可却堪比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威力之强实在是令人震惊;不然,这女人又怎么可能崩溃成现在这个样子。”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顾言熙朝着赤风绽放出一个柔美的笑容:“哦?你真觉得这些话已经够狠了吗?其实我已经手下留情许多了。”
“……”听着顾言熙的话,赤风下意识的做出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此时此刻他才在顾言熙的笑容里读出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不禁在心里腹诽着:真不愧是主子看上的女人,诛心之策用的实在是太驾轻就熟;看来以后在她面前,他还是尽量规矩小心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