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滚开!”洛庭尹凶恶狠狠的瞪着竹娟,“你敢碰老子一根汗毛,老子立刻把你卖到藉坊去!”
“你就是把奴婢卖到藉坊去,奴婢也不能让你伤了姑娘!”竹娟勇敢以对。
眼看洛庭尹就要动手,洛樱不得不出手欲要点了他的穴道,以免他醉酒伤人,手指还没有碰到他,他忽然两眼发怔,盯着虚空的焦点,嘴里喃喃说了一句。
“师父,你陪我一起去找蓁蓁奶奶做梅花糕吃,我想吃梅花糕了……”
洛樱手一顿,脸色霎时惨白,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痛,痛到无法呼吸,仿佛有无数把刀,将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骨胳,一寸寸凌迟。
她能听到刀切入皮肉的声音,她努力的想要抽出那把刀,奔向那冰冷的石柱,挡开娘亲,可是她无力拔出,只能任由娘亲撞柱而亡。
娘亲,你知道吗?清儿也想吃你做的梅花糕,很想,很想……
娘亲,清儿盼着你,盼着你能回来叫我一声清儿……
灼烫的液体自眼睛漫出,一滴一滴,落在雪地,化成一个小小湿圈。
一阵风过,吹落梅花上的积雪,星星点点飘落到她的脸上,身上,她却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姑娘,你怎么哭了?”竹娟拿出一块帕子递到洛樱面前,“是不是七少爷刚刚弄疼你了?”
“……”
“我刚刚也没使几份力气,五姐,你哭什么?”洛庭尹收回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我……没什么,风迷了眼。”
“……哦。”洛庭尹应了一声,突兀的问了一句,“五姐,你会做梅花糕吗?”
“会一点。”
“是,姑娘采梅花,就是想回去做梅花……”
“哼!就算你会,我也不吃你做的梅花糕。”洛庭尹赌气打断竹娟的话,然后冷傲的扭过头,捡起地上掉落的梅花,呆呆的看了两眼,“在这个世上,再不会有那么好吃的梅花糕了。”
说完,他将头埋进膝盖,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骂自己。
“我没用,我他娘的是个废物!”
洛樱伸手拍了拍他哭的抖动的肩:“七弟,你别伤心了。”
“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他抬起头,泪涕横流的瞪着她,“你永远都不会懂!我师父她死了,我蓁蓁奶奶也死了,他们都死了,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懂,我什么都懂。
只是师父无法对你言说。
“……呜呜……我要吃梅花糕……”洛庭尹再度放声大哭,正在他哭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哀恸的哭喊声。
“我不要去秋风苑,不要……呜呜……”
洛樱一听就知道是洛玥,今早,洛玥拖着沉重的病体去请安时,老太太余怒未消,当众罚她跪于福祥阁的院门外,并责令她立刻搬到秋风苑。
当年洛婵落水的旧案真相大白,老太太厌恶透了洛玥,若不是沈氏一力求请,洛玥已经被赶出了洛府,现在只是让她搬到秋风苑,已是老太太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知夏,你快去帮……帮我求求娘亲,我不要去秋……秋风苑……”
她病成这样,再去秋风苑那样冷的地方,岂不要被生生折磨死。
“姑娘,夫人为了你已经把头都磕破了……夫人也没办法了……”
“不……呜呜……我要娘亲,我不想离开娘亲……”
洛玥将手里的包袱扔到地上,两手捂住脸,哭的更加凄惨。
“六姑娘,我劝你还是消停些吧,快走,快走,老奴还要回去复命!”见洛玥失了势,婆子说话的声音很不客气,“老太太已经格外开恩了,你若再闹,连洛府都待不下去了!”
“我……”
洛玥害怕的收回眼泪,不甘的咬了咬唇,万分不舍的朝着沁园的方向望了望,然后收回眼神,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对着婆子道:“周嬷嬷,我有件东西忘在兰亭苑了,可否容我去取回来?”
她不要去冰冷偏僻的秋风苑,她一定要再去求求娘亲,哪怕她自己不能去,也要让知夏去。
周嬷嬷嗬嗬冷笑:“六姑娘,不是老奴要说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哪来的这么多要求!”
知夏不服气道:“周嬷嬷,不管怎么说,六姑娘也是府里的姑娘,你一个奴才……”
知夏没说完,忽然“啪”的一声,周嬷嬷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就是有你们这种生事作耗的贱婢,才会挑唆主子做出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周嬷嬷骂的是知夏,眼睛却瞟着洛玥。
敢把大姑娘推入冰湖,在洛府基本上是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再说洛玥和洛府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才不用怕她。
她盯着洛玥,又是一声冷笑:“什么府里的姑娘,谁不知道你只是个粗鄙的乡下农妇生的。”
“你?”
洛玥被她讥讽的双目通红,想反驳,却又被周嬷嬷生生的拿住了七寸,她无法反驳。
她本来就不是娘亲的亲生孩子。
“好了,快走!”周嬷嬷烦燥的一把拉住洛玥的手,就要将她强行拽走。
“你放开我!”洛玥想要挣开她。
“你放开她!”一声怒喝,一个身影急闪而过,已来到洛玥面前。
周嬷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定眼一看,就看见洛庭尹正凶神恶煞的瞪着她,她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松开手。
就这样,洛庭尹也没有饶过她,抬脚就给了她一记窝心脚,她“啊”的惨叫一声,被踹飞了老远,摔到地上时,吐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七弟……”
洛玥一见到救星来了,哭的那真叫个可怜,唤了他一声,就哽咽的无法说出话来,只睁着两眼泪汪汪的大眼睛,颤抖着瘦削的肩膀,凄惶无助的看着他。
“六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为什么要让你搬到秋风苑?”洛庭尹被她的凄楚所打动,动情的一把握住她的肩头,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不会看着你被人欺负。”
“七弟,我害怕……你……你救……救……”
泪水决堤,汹涌的止不住,说话时,腹部一阵阵的隐痛,她轻捂住腹部,嘴唇跟着不停的颤抖,还没哭完,忽看见洛樱带着竹娟缓缓走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眼里浮起阴毒的恨意,若不是她,她怎么可能会被人赶到秋风苑。
这个贱人,回来就是要夺走她一切的。
她到要看看,七弟是帮她,还是帮她。
“七弟,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呜呜……你帮帮我……好不好?”她不顾一切的在他面前恸哭哀求。
洛樱见她哭的如此哀恸,不做戏子真是可惜了,也不知这洛府到底是怎么教导女孩儿的,这府里的女孩一个个比一个会装。
唉!偏偏男人还都很吃这一套,这不,她的傻徒弟一听到洛玥在哭,就急呼呼的奔来英雄救美了。
她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庭尹啊,真不知道你哪一天才能真正长大。
“六姐姐,我帮你,我一定帮你。”
洛庭尹根本不知道洛樱的心思,他现在心里眼里都是洛玥,见她哭成这样,急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拿袖子帮她拭眼泪。
“七少爷,奴婢也求求你,去跟老太太求个情儿,老太太她……她误会了姑娘。”
知夏趁势扑通跪于洛庭尹的面前,自打春晓招了平安符之事,就被打了一顿,然后卖掉了,现在姑娘身边也就剩她一个可信的丫头了。
“老太太为什么要这样对六姐姐?”
“老太太说大姑娘落水是六姑娘害的。”
“这关六姐姐什么鸟事!”
大姐姐落水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怎么这会子突然翻了出来,还扯到了六姐姐身上,他实在想不通。
知夏早就注意到洛樱来了,她有些心虚的看了洛樱一眼,不知道如何解释,春晓和孙姑姑在时,挑唆着六姑娘对五姑娘种种陷害。
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已。
五姑娘早已不是当初的五姑娘了。
她结结巴巴道:“这件事深……深究起来,还是因……五……五姑娘而……而起……”
“不,五姐姐,我没有陷害你,真的,你信我……我没有……呜呜……”不待知夏说完,洛玥眼见洛樱走来,故作惊惧的看着她,拼命的摇着头,钗落了下来都不知道,她苦苦的请求,“五姐姐,我求求你,看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帮我去跟老太太求个……情……好不好?”
“六妹妹,我可不是七弟,你的眼泪对我没用。”
洛樱皱着眉头,冷淡的看着她,眼睛里冰雪一般,毫无温度。
“五姐姐……”洛玥抽泣。
“五姐姐,你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
洛庭尹知道自从洛樱回来,就时常会欺负五姐姐,他找过她两次,结果不仅没有替五姐姐报仇,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怕她。
正因为他怕她,他才知道她的强势,所以更加确信她真的会欺负柔弱无辜的洛玥。
在洛樱的面前,他一向气矮,所以说话时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只是失望的看着质问她:“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放过我六姐姐么?”
“到底是谁不肯放过谁?”洛樱眼神骤变凌厉,看的洛庭尹和洛玥双双一抖,她冷笑一声,冷漠的看着洛玥道,反问道,“六妹妹,你说要我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让我帮你求情,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你我姐妹一场?”
“我……”
洛玥缩在洛庭尹身旁,像受惊的小白兔,手足无措的望着她。
“你如果真的想到,就不该让我去求老太太,你在府里待的时间比我长多了,自然知道大姐姐在老太太身中的份量!”
“……”
“不要说我没有能力帮你求情,就算有,我也不可能被人当成可利用的傻子,去帮你去求情,我已经替你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难道你还想让我继续帮你背黑锅,就算不是你有意推大姐姐落水栽脏于我,也是你身边的奴才干的,身为主子,你脱不了干系!你凭什么还有脸来求我!”
“……”
“还有,你更不该在七弟的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弄得好像是我怎么欺负你了似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要利用七弟与我对抗吗?”
“……”
洛玥被她接连的发问,打的溃不成军,一个字都接不住。
“五姐姐,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洛庭尹虽然知道洛樱说的有道理,可是出于一个保护弱者的心态,最重要的是,这个弱者是他多年爱慕的人,他还是再次站出来维护,“六姐姐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哦,那看来七弟你很了解她喽?”
“她是我六姐,我当然了解。”
“你仅仅只是把她当姐姐?”
“……我。”他眼光有些躲闪,继尔恼羞成怒道,“这又关你什么鸟事,你爱帮就帮,不帮拉倒,谁又没求着你,老子自己去跟老太太说。”
“你想去闹就去,与我何干!”洛樱冷冷的一甩袖,“不过,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女人的眼泪是男人致命的武器,当一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利用眼泪让一个男人去为她冲锋陷阵,她可曾想过,会不会给这个男人惹来麻烦,倘若连这点都没有想过,那这个男人不过就是她手中可操控的傻子……”
她停顿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闪,看向了一眼躲在洛庭尹身后的洛玥,语气凝重,“但愿你,我的七弟,千万不要被你所谓的感情蒙蔽了心智,有些事,只要你用脑子想一想,就会有答案,怕只怕,你连想都不敢想。”
“……”
“倘若你师父在天有灵,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徒弟成为这可笑的傻子!”
说完,她面如冷霜,转身离去。
洛庭尹被她这一句话震的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洛樱的背影快要消失,他才不甘心的黑着脸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洛樱,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起我师父?”
“就凭我是你姐姐!”
“姐姐?”他目光一闪,扼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洛婵才我正而八经,一母同胞的姐姐,你又算得什么?”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洛庭尹虽然对洛樱有畏惧,但始终还是不愿承认他会服她管教。
“七少爷,你放开姑娘!”
“竹娟,你去那里守着,想来七弟有话跟我说。”
“是。”
看着洛庭尹这样,洛樱不知是愤怒还是恨其不争,她奋力将袖子一扯,正色道:“很好,既然你不把我当姐姐,那我也不必把你弟弟,昨日之事,兹事体大,我思虑了一夜,觉得还是禀报了老太太才好。”
洛庭尹呼吸一沉,刚刚还如斗鸡一般,立刻就败下阵来,他满心憋屈的咬着牙道:“你敢威胁我?”
“如果威胁有用,我不介意!”
“洛樱,你够了!”洛庭尹的声音阴冷的要滴出水来,“我警告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限!”
“原来你还有底限?”洛樱盯着他,“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底限就是洛玥?”
“是又如何,她比你好多了,她善良纯洁,从不懂得害人,即使她不喜欢我,对我也一样的温柔体贴,她永远都不会像你这样疾言厉色的吼我,更不会拿鞭子抽我!”
善良纯洁?
就洛玥这样的人,也算得上善良纯洁?
真是可笑之极。
她这个傻徒弟真是被她骗的连起码的心智都没有了,在他心里,不管洛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哪怕她和他的关系已经缓解了许多,一遇到洛玥的事,他就会立刻变得像个不讲理的三岁小孩。
见洛樱没有说话,洛庭尹以为自己成功的打击到洛樱,他好不容易才占了上风,当然不容自己再度气矮,他再接再励,得意的挑挑眉毛。
“怎么,你终于没话说了?你想要抹黑六姐姐,告诉你,没门!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黑就是黑,不需抹!”洛樱恨恨的反击,低沉着嗓音道,“你以为她真的在乎你吗?倘若你什么都不是,我保证她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不仅她,这府里还有外面的那些人,都不会再怕你鬼见愁的身份,你能混帐至今,还被人像凤凰似的捧着,所依仗的不过是你侯府世子的身份!”
“……”
“有朝一日,当你失去了这个身份,你若还不能自强自立,那你终将变成别人脚下可随意践踏的泥土!”
“不!就算我失去一切,六姐姐也绝不出成为你口中的人!”
“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见他如此固执已见,洛樱恨不能一脚将他踹飞,她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睁开眼,郑重的看着他,“七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我已经长……长大了。”
怎么回事,他好好的说话怎么又开始结巴了,该死的!她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还跟他说这种话,她凭什么这样问他。
“这就是你所谓的长大。”她伸手将他从头到尾指了一番,“你赶紧找个镜子来照照你自己,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有一点长大的样子?”
“……”
“一遇到事,不是莽撞,就是把自己变成酒鬼,要不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莽撞的酒鬼,别的不说,就说你今天的表现,在你口口声声维护洛玥,又口口声声指责我之前,你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吗?”
“……我……我要了解什么,还不是你用阴谋诡计……陷……陷害我六姐。”
“我阴谋诡计?好,就算我阴谋诡计,也让你看到了,至少人不伤我,我不伤人,而有些人表面装作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心思却比谁都毒,即使你没有伤害到她,她也会扮猪吃老虎,趁你不备将你推入地狱。”
“……”
洛庭尹听的两耳发烫,他怎么觉得洛樱在说的是大姐姐,他不敢想像,如果师父知道自己最亲密的姐妹早就背叛了她,是何等的心痛。
他更不敢想像,他的大姐姐很有可能会参与到谋害师父的过程中,甚至她根本不是别人手上不得已的棋子,而是下棋的人。
“我一回来,珍禽苑的仙鹤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接着,我又成了替代品,要嫁给那个素有龙阳之好的陈慕升,这还不够,当我生病时,秋风苑的那帮下人可着劲的作贱我,待我病好,又有人迫不及待的陷害我撕毁了送给母亲的平安符,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七弟你仅仅以为只是巧合?”
“……我,我不知道。”
“你可以选择装聋作哑不知道,我却不能,若我没有半点反击,此刻根本不可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
“七弟,在你维护洛玥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的处境?倘若这中间我有一点点的疏漏,早说像七年前一样被赶出洛府了!”
“……”
“住秋风苑算什么,难道我没有住过?”
“六姐姐怎么能……能跟你比……”洛庭尹涨红着羞愧的脸,嗫嚅道,“她从小就娇生惯养了,而你……”
“……呵呵。”洛樱失望的冷笑,“她从小娇生惯养,所以就要永远享受尊荣的生活,我从小过着寄人篱下,每日挨打的苦日子,所以就活该永远被人踩在脚底,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
洛庭尹哑口无言,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问题,他一直都是先入为主站在洛玥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却从来没有站在洛樱的角度去考虑过问题。
想想,好像是有点不公平。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七弟,你不要忘了,她的娇生惯养,她所有的尊荣,都是偷的别人的!她若真的善良单纯,就该把偷来的东西还给别人!”
他张张嘴,想反驳,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嘴角肌肉狠狠抽了两下,他怔怔的看着她。
她看了他两眼,见他面带惭愧的样子,心里泛起些许不忍,重重的叹息一声:“七弟,就算你不能维护我,也请你做一个能独立思考,公平正直的男人,凡事不要只凭一已臆猜,偏听偏信!”说完,她转头唤了一声:“竹娟,我们回去吧!”
“是,姑娘。”
竹娟心中对洛樱佩服之极,她就知道,在这府里唯有五姑娘能把七少爷这个鬼见愁治的服服帖帖。
“……”
洛庭尹久久的站在那里发着呆,像是在思考什么,却又像是失智一般大脑放空。
怎么回事?他……他竟然又败给她了,还败的毫无还手之力。
凭什么?就凭她会讲这些烦人的大道理?
不!
不是这样。
是凭她讲的大道理其实有道理。
站在远处的洛玥,一直勾着脖子打量着洛庭尹和洛樱双双对执的场面,她并不能完全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偶能听洛庭尹狂吼两声,她以为,洛庭尹一定会为她出气。
结果,她等到了什么,她等到的就是到了最后,他竟然在洛樱面前垂下了头,乖顺的像只小狗。
从前的洛庭尹,除了听他师父的话,就最听她的话,不管她想要得到什么,只要她在他面前提上一句,甚至掉两滴眼泪,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帮她弄来。
为什么洛樱一来了,就完全变了,他连帮她出气的本事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此刻的她在洛庭尹,洛樱之间,仿佛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局外人,只能站在远处,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说着什么她无法听清的话。
为什么?
洛樱!你已经将我害的够惨了,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害得我从此要像洛婵一样不能生育,难道连洛庭尹对我的最后一丝忠诚也要抢走吗?
冷风刮在脸上,她冻到麻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无一处不麻木,麻木到只有微微一动,就会觉得很痛很痛。
她无法抵抗这样的痛,小腹处似有东西在往下坠,下身处一阵湿热,眼前就黑了下来,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