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洛婵的绣房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的看不见的冷笑,然后转头唤了一声,“裳儿,我们走吧!”
“小姐……”
“好啦,我的好裳儿,大夫会我一定会找来的。”
裳儿喜道:“哈哈……我就知道我家小姐最好心……”
燕语站在那里,呆呆望着这一主一仆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突然十分羡慕起裳儿来。
她何曾与姑娘如此亲密过,哪怕在她和莺歌最受姑娘宠信的时候,姑娘也只拿她们当听话的狗。
就算是狗,相处久了也就感情吧,可是姑娘她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待她和莺歌这样恶毒狠绝。
恨,在她的眼睛里一点点凝结成冰。
“燕语,快,姑娘起床了,快去伺侯她梳洗……”
身后响起了疏琴紧张而急促的声音。
燕语转过身,麻木的跟着疏琴一起去了二楼洛婵的绣房,二人准备好了洗漱之物,端到了绣房时,洛婵还没有起床。
望湘走到床边撩开纱帐,洛婵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一抬头,望湘忽然“啊”的一声惊叫。
“望湘,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一大早大呼小叫什么!”洛婵不悦的瞪了一眼望湘。
望湘大惊失色的指着洛婵的额头,磕磕巴巴道:“姑娘,你的脸……你的脸……”
洛婵面色一骇,下意识的就往额头上一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昨晚,她从老太太那里回来之后,额头上又痒了一会儿,她心烦气燥的让望湘挠了一会儿,才睡着。
一大早起床,听望湘这么一叫,她的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摸到额头上似乎有一道长长的裂口,这裂口摸上去竟然一点痛感都没有。
她吓得顶梁骨走了真魂,赤脚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妆台前对着镜子一瞧,顿时晴天一个霹雷打下,脑袋里空白一片,她像失了智一般,愣着两只眼睛无法相信的盯着镜子。
只见昨晚还光洁如玉的额头,从发际线到眉骨处拉下一道长长的伤痕,这伤痕不似刀伤,亦不似磕的碰的,就好像一块上好的绸缎被什么腐蚀性的东西烧灼了一个破洞,露出了里面发红而溃烂的血肉,看上去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愣了好长一会儿,她才木讷的摇头着,指着镜子尖声道:“这镜子有问题,这镜子一定有问题!”
望湘和疏琴吓得缩在那里,想上前安慰,又不敢。
燕语却反常的冷静,虽然眼睛里惧意还在,眼底深处却闪过雪亮的痛快之意。
突然,洛婵又是一声大叫:“拿镜子来,再拿一面镜子来!”
三个丫头连忙去找镜子,待新的镜子拿到洛婵面前,她一把夺过镜子,并不敢立刻来照,而是紧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不——不可能——”
当看到镜子里的伤口还是那样的狰狞可怖,洛婵凄厉的大叫一声,将手里的镜子狠狠砸向妆台上的铜镜。
“哗啦——”
铜镜相撞,发出一声脆响,裂开了几道长长的裂缝,妆台上顿时一片狼藉。
这一砸,震的三个丫头骨头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不,不要,我的脸,我的脸……”
容貌被毁,如同天塌,洛婵根本没有办法再思考,只是睁着惊恐而绝望的双眼,用手捧着自己的脸,疯狂的摇着头。
“姑娘……”
疏琴终于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走上前,轻唤了一声。
“是你,一定是你害我毁了容貌——”洛婵突然停止下来,转过头,眼球凸出,恶狠狠的盯着疏琴。
疏琴吓得连忙摇头:“不……不是奴婢。”
“不是你,那就是你——”洛婵就像个完完全全的疯子,将手伸向望湘,“昨晚,就是你帮我挠痒的!”
望湘唬的骨筋松软,瘫跪在地,连连否认:“奴婢没有,奴婢对姑娘忠心耿耿。”
“那一定是你这个贱婢!”洛婵的手又指到了燕语的脸上,“一定是你这个贱婢心怀怨恨,故意下的毒!”
燕语惊得一跳,只觉得一阵寒意渗骨,冻的她连反应都没有了。
“你个贱婢,不敢说话了,你一定是做贼心虚了。”洛婵崩溃的冲过去,狠狠握住燕语的肩膀,疯狂的摇着,“说,你是不是宋亦欢派来害我的,是不是?”
燕语在暂短的惊恐之后,心里反而镇定了下来。
“不,奴婢没有,姑娘,你的脸,或许还有救……”
因为被洛婵摇晃的太厉害,燕语说话时像嘴里含着一股风,口齿模糊不清。
“什么,你说什么?”洛婵一听此言,立马停止了疯狂的动作,血色眼睛闪着一丝希望的光芒,愣愣的盯着燕语,“你说我的脸还有救?”
“……”
“好燕语。”洛婵见燕语满脸惊恐的样子,连忙转换了一副语气,“你若能帮我恢复容貌,我必然待你和从前一样,不,我会待你更加的好,就像亲姐妹一样。”
“……”
亲姐妹?她一个丫头可当不起,想当初姬长清就是被她当成了亲姐妹,落了一个腰斩的结局,
听到这样的话,她只觉得深深的恶心,甚至反胃的想吐,又怕得罪了她,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头看了看望湘和疏琴。
洛婵会意,赶紧一挥手:“望湘,疏琴,你们两个退下。”
望湘和疏琴如得了命一般,脚底抹油的跑了。
“燕语,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姑娘,难道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让太师大人相信姬长清和废太子有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