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看了看趾高气扬的陈慕升,又看了一眼洛玥,冷冷道:“陈公子你可以进去,但她不可以。”
被小小侍卫如此看轻,洛玥心中升起一种巨大的羞辱感,她死命的咬了咬嘴唇,眸中含泪娇怯怯的看着陈慕升道:“慕升哥哥,父亲无情,玥儿不能无情,你替我进去多跟老太太磕几个头,就说玥儿回来……看……看她了……”
她越说,哭的越是悲伤。
此刻的她一身孝服,发上首鉓全无,只戴了一朵白色绢花,哭的时候,肩膀微颤,发上绢花也跟着一起颤动,恰似一株在风中弱弱飘零的小白花,好不楚楚可怜。
陈慕升的心差点就被她哭化了,他忍住满脸的忿忿不平之意,手按在她颤动的肩膀上柔声安慰:“玥儿,你等着我,我一定叫洛伯父亲自出来接你!”
“慕升哥哥……”
洛玥感激涕零的看着陈慕升,眼中泪光闪闪。
“玥儿,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陈慕升一撩袍子,挺直脊背,轻蔑的藐视了一眼左右守门的侍卫,大步跨入门槛。
陈慕升前脚刚走,洛庭尹后脚就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因为伤心过度,体质有些虚,所以跑的时候,身体打飘。
突然,他看到一个白色的,怯弱的身影,满面憔悴悲伤之态,亭亭玉立,就如风中野花柔美且脆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纤弱的身体吹走了。
洛庭尹的胸口顿时一滞,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停的太急,没停稳,还向前踉跄了一步。
“七……七弟……”
在洛庭尹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洛庭尹,一见到他,满是泪痕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痛楚和可怜,似受了无尽委屈,她张张口,想说又不知道如何诉述她的委屈和抱歉。
看着这样柔弱可怜的她,洛庭尹在刹那间几乎就要心软了,忽然,他想到那一晚,洛玥对洛樱说的那些绝决的狠话,他的心再度变得坚硬起来。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七弟。”他声音冷酷,看着她时,眼睛里带着刀锋般的凛冽,“我二婶婶呢,她人在哪里?”
不提沈氏还好,一提到沈氏,洛玥悲痛的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两行热泪像关不住的水闸,哗哗流淌下来。
“娘亲……娘亲她……呜呜……”
她泣不成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快说,二婶婶她到底怎么了?”洛庭尹急不可耐的冲了过去,一把握住洛玥纤弱的手腕,力气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痛……七弟,你弄的我好痛……”洛玥痛苦的皱起了眉毛。
洛庭尹意识到自己行为失态,赶紧放开了她,声音不再那么冷硬:“你说,二婶婶她到底怎么了?”
“娘……娘亲她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怎么会,她怎么会不见了?”
“七弟,你……不知道……我和娘亲离开没多久,就……遭遇了强盗,他们……劫走了我们身上所有的钱,我……我的腿……”
她动了动自己的腿,垂眸看了看,泪顺着瘦瘦的脸颊和下巴滑落在地。
“我的腿也被强盗砍伤了,娘亲为了找郎中帮我治腿,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连衣服都卖了,即使如此,我们还是没有钱,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后来……我们被房东赶了出来,无处可去,就住到一座破庙里,娘亲每天都会出去弄吃的给我,有一天……她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虽哭的极度悲伤,心中却无半点悲伤,她只是想抓住洛庭尹这个蠢货的软肋。
本来她对沈氏还有所怀念,所有亏欠,可是想想,如果沈氏还活在世上,只会成为自己身上的污点,成为他日指控自己的证人,所以她不能允许她活着,只是沈氏就像针落入了大海,音讯全无。
“……”
洛庭尹充斥在胸腔的怒火,一点点散尽了。
原来,她们过得这样苦。
“七弟,我找不到娘亲,找不到她,你帮我找她,好不好,好不好?”
她低下了所有身段,扯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他。
“我……”
洛庭尹的心软了。
“七弟,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娘亲她……她没有对不起你呀……七弟,父亲不肯见我……只有你能救娘亲了。”
“……”
“哪怕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只求你……求你派人把娘亲找回来,我不能没有娘亲……求你了……”
“……”
听她声声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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