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卫元极也不看她,很没风度的拉着洛樱就走了,洛樱边走边道:“卫元极,你这个人,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我要对别人解风情做什么?”卫元极很快的反驳她,说着,挑一挑眉稍道,“我只对阿樱你一个人解风情,嘿嘿……”
这句话幽幽的飘到了楚盈的耳朵里,刚刚被风吹干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她坚强的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心中凄苦悲伤的转过身要离开时,没注意到脚下的积雪已凝结成冰,滑了一下,差点栽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她狼狈万分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又听到洛庭尹哈哈一声笑:“元极哥,你把那个破公主伤的不轻啊,连路都走不稳了,要不要去扶扶人家?”
楚盈的脚步又停滞住了,从小到大都喜欢卫元极,一直将他视为未来的夫君,此番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心里依旧有些不甘,竖起耳朵想听听卫元极会说什么,只听到他气愤愤的一句:“扶你娘个大头鬼啊!”
呜呜……
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
今夜,又是一个寒冷的夜,万物仿佛都被冻僵凝固了,唯有风吹着树叶在动。
壶漏将尽,烛火昏昏。
洛樱吹灭了烛火,和阿凉一起前往地下秘室,这一次,她们是有备而来,洛樱相信,她一定可以揭开那幽幽梅香所为何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相对简单了许多,虽然也遇到了和上次一样或一不一样的机关,但都轻巧的躲过,越往深处,冷气越盛,梅香越香。
再往里面,道路突变狭窄,二人一前一后,谨慎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眼前一片阔朗,重重白雾之中,恰似走入花海,花是腊梅花中最珍贵的素心腊梅,在茫茫白雾中静静吐露芬芳。
二人俱是一惊,想不到这地下秘室竟有如此妙境,这里反倒没有那么冷了,府里虽有蜡梅花开,像这样珍贵品种的蜡梅只有一株,且花刚打了花骨朵,还未盛开,也不知洛熙平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素心腊梅花。
从花海之中徜徉而行,走了百余步,二人忽然停了下来。
只是花海正中间摆放着一座透明的散发着幽幽寒气的床,床中间躺着一个人,洛樱看到那人的脸时,她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清醒过来,这不是梦,是真的。
她恨不能立刻飞扑到她的怀里,脚步却不听使唤的突然变得凝滞,心里就像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原本鲜活跳动的心脏在这个时候骤然停止了跳动,她窒息的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娘亲,竟然是娘亲。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纵使亲眼所见,纵使证明并非在梦中,她还是无法相信。
泪,不由自主的就淌了下来,她的心脏仿佛又有了跳动,挥挥手让阿凉退避到几尺远之外,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她的娘亲正静静的躺在冰床上,真的只是好像睡着一样,头发很黑很黑,像瀑布一样铺满在冰枕上,肌肤很白很白,像满天飞舞的冰雪一样,白到近乎透明,睫毛很长很密,像是黑蝶的翅膀,轻轻一扇就能睁开眼睛。
若没有额上留下的淡淡伤痕,她的脸完美的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眉目清晰,如静默的画,红唇轻抿,仿佛一张口就能说话。
一切都好像娘亲睡着的样子。
她心里升起隐隐期盼,会不会娘亲真的只是睡着了,她没有死,没有真的离开自己。
怀着激动的心,她情难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她静静放置于胸前雪白纤长的玉手,她又是骤然一惊,这一刻,所有的期盼在瞬间被毁灭,她悲痛的连三魂七魄都仿佛要飞走了。
没有温度,没有一点点活人的温度,洛樱只感觉冷,沁人骨髓沁入血液的冷。
即使宋星辰在病重时,也没有这样的冷,娘亲的手甚至比屋外的冰雪还要冷。
不,不要这样,她不要这样。
娘亲,她回来不了,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娘亲,你回来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清儿就在这里啊……”
她的娘亲拥有这世上最美丽最温柔的眼睛,她好想看到她能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
没有一丝回应。
“娘亲,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怪清儿,怪清儿引狼入室,毁了姬家,毁了姬家军啊……”
“……”
“娘亲,对不起,对不起,清儿对不起你,对不起爹爹,对不起大哥,二哥,还有师兄,更对不起五万姬家军的忠魂……”
“……”
“娘亲,你醒来好不好,你醒来,清儿任你打,任你骂,只要你能醒来,清儿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
“娘亲,你怎么还是不肯醒来,如果你能醒来该有多好,至少不要让清儿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世上。”
“……”
“清儿好累,清儿厌倦透的那些尔虞我诈,可是清儿没有办法,若不能为爹娘兄长报仇,为五万姬家军昭雪沉冤,清儿又要枉活一世了。”
“……”
“娘亲,你可不可以告诉清儿,告诉清儿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让爹爹哥哥们,让五万姬家军全都回来。”
“……”
“哪怕清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只要有办法,清儿不管是任何办法,清儿都愿意一试。”
“……”
“娘亲,你不说话,你怎么还是不肯说说话,你是想告诉清儿,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吗?”
“……”
“不,不要这样,清儿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