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洛樱心中一寒,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她惊恐的想要逃走,起身时,忽然感到眼前飘过一阵淡薄的轻雾,一缕妖异的幽香飘入鼻端,然后她整个人就像踏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只是倾刻间,她瘫软下来,正好跌进了他残留着她身体余温的怀抱。
他竟然对她下药,真是太卑鄙无耻了,她想要挣扎,整个人却柔化成水,哪里还有半丝挣扎的力气。
原来,她对他所有的不安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不要,请你不要……”
在混沌之时,她睁着氤氲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心头弥漫起深深的无力感。
“长清,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让你和我演一次夫妻而已。”
他阴冷的声音充满着一种萧索的无奈,说完,低低叹息了一声,轻轻的将她打横抱起,迈向那悬着金丝软帐的雕花软床,一步一步,沉重而迟滞,每一步都像踏进了他的心里。
长清,哪怕你恨我,我也只能如此,谁让你在这一世又爱上了别人。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很久很久,等的已经没有耐心了。
哪怕强求,我也要留下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双手无力的垂在那里,身体虽无力,脑子却是清醒的,他说要她陪他演一次夫妻,他演给谁看,对,他刚刚说过了,他要让卫元极亲眼看见,她是他的妻子。
他说演,一定是演给卫元极看的。
如果真的只是演一次夫妻,那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希望他不要假戏真做,演完这一次,她想永远都逃离他身边,两个人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下一步会突然对你做什么。
渐渐的,她清醒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只感觉自己和他一起跌入了柔软的云絮里,周围似乎还萦绕着令人沉溺的馥郁花香,这种花香吸入人的鼻子,沁入肺腑,无端端的就让人有一种浑身燥热之感。
可是,她的心却是冰冷的,无法捂热的冰冷。
她只是呆呆的盯着他的眼睛,他向来都漆黑无光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染上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冷光,像是暗夜里蛰伏在丛林深处等待猎食的野兽,随时会扑上来将你撕成碎片。
“长清,你准备好了吗?”
说话间,他轻轻的一扬手,软帐随之飘落,轻缈缈的在她头顶上方笼下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
她被他蛊惑的失去了思想,就像他手中捧着的一个漂亮的布娃娃,美虽美,却没有灵魂。
“嗯。”她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的身体慢慢覆了上来,柔软的床褥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她的身体随之凹陷下去,他轻轻的在她唇上落下缠绵悱恻的一吻,然后,抬起头,低低问道:“长清,从此以后,我们夫妻永不分离,好不好?”
“好。”
我们夫妻,永不分离?
怎么可能?
阿樱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妻子,她明明没有嫁过人,怎么就成了莲月教教主的妻子?
不,他不相信。
可是他都已经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原来是他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
他唤了她的名字,长清……
原来她没有说谎,他当真知道她就是姬长清。
一阵凛冽的寒风刮来,他全身冰凉,几乎冻成了冰柱,可是他的心更冰凉,冰凉到绝望。
瞬间,绝望的心在风中被撕裂,透过蒙着一层薄薄窗纸的窗户,他看到朦朦胧胧的纱帐里两具起伏的身影,还有那一声声销魂夺魄的呻吟声,每一声,都仿佛一把利剑,将他本已被撕裂的心再一次凌迟。
他并不有意要看到这一切,他只是不甘心想回来找她,结果就让他看到这刺心的一幕。
阿樱,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和莲月教教主在一起,你为什么要一直让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宋星辰,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样虚无缥缈的枉念。
你不该,不该这样对我!
手,狠狠的握住了腰间的流光剑,剑出鞘,在黑夜中闪出一道凛冽的寒光,他持剑就想冲进去,将这两个人一起杀了,刚走到门边,他忽然又犹豫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接受过他,她也跟他说过她心里有了别人,是他,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他能怪谁?
只能怪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他拿住剑的手颓然的垂了下来,轻轻笑了一声,笑的无比凄然,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想离开,身体却有些发软,他伸出左手用力的撑在门框,当身体里凝聚了一丝力气的时候,他愤然而绝望的转身离开了,一抹淡紫在黑夜中带着一丝踉跄,消失了。
当洛樱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卫元极已经离开了莲月教,虽然昨晚的事后来她记不得什么了,可是她知道,卫元极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她甚至能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愤怒,失望和痛苦离开的。
也好,他厌弃了自己也好。
不用再她费心费力的去解释,去拒绝,这一场戏,彻底的将他从她的生命里剔除了。
她该感到轻松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这样的疼。
这一天,她都蔫蔫的,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被抽走了,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只是早上起来之后去探望了一下云安楠,就回来了。
除了疼,还觉得累。
她默默的上了床,将自己蜷缩在被窝里,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做,就想这样静静的睡过去,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卫元极是谁,忘记这世上的所有,就像她真的已经死在了腰斩之刑。
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一个人默默的从上午坐到日落,再从日落坐到天黑,没有喝一口水,也没有吃一粒米。
她的痛苦不仅仅是因为卫元极对她的误会,更因为她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失败感,这种失败感让她看不到任何希望,仿佛,她整个人生已经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她想逃离,却怎么也逃不掉,因为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抓住了她的软肋,将她彻底掌控。
“吱呀……”
门开了,洛樱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动也没动,她以为是小丫头送晚饭来了。
“樱妹妹,樱妹妹……”
她的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云安楠看不清,只能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声。
“云姐姐……”洛樱这才有了反应,她立刻赤着双足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她的眼睛因为适应了黑暗,所以看得很清楚,她一下子跑到她的面前,扶住了她,“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好。”
“嘘。”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低声道,“樱妹妹,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不,我早上去看你时,你都不能起床,你怎么能带我出去?”
“傻妹妹,我都是装的,这两天我就觉得不对劲,一定是教主强逼着你留下的,你放心,我都悄悄安排好了,一定能带你离开这里。”
虽然,他不知道教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她的心里,教主虽然阴气逼人,却是救过她性命的人,她不应该背叛他,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强迫樱妹妹留在这里。
人各有志,她可以选择加入莲月教,樱妹妹不想,就没有理由强留人家,这一点,她很不赞同教主的做法。
樱妹妹是因为来寻她,才被教主强留的,她一定要带她出去,哪怕会被教主惩罚也在所不惜。
樱妹妹和元极才是一对,昨天晚上,元极来看她时,她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早上醒来时,发现卫元极不辞而别,就更觉不对了,后来樱妹妹来看她时,虽然还和平常一样与她说话,可是她眼睛里的悲伤是不会骗人的。
她虽然不够聪明,却也不是傻子,她能看得出来,樱妹妹在这里待的不快乐,她一直都想要下山。
“不,云姐姐……”
她不能跟她走,她们是逃不掉的,哪怕逃掉了,大哥怎么办,卫元极怎么办?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出事,她握住云安楠的手,拼命摇头:“云姐姐,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樱妹妹,你明明在这里不快乐,你为什么不能离开?”她不解的看着,“还有元极,元极他怎么突然就离开了,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洛樱一听,眼圈立刻就红了,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内心的伤痛:“不,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我自愿留下的。”
“樱妹妹,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好,既然你不肯跟我离开,我去问教主,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握住了手:“不要,云姐姐,你不要去找他。”
她害怕云安楠会激于义愤,和教主起了争执,教主这个人性子比卫元极还反复无常,他不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樱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云安楠急了,“难道有什么话不可以跟我说吗?我是你的姐姐呀。”
“云姐姐,你知道圣水吗?”
云安楠点点头:“知道,这可是莲月教的圣药,能救人于生死之间。”
“那你可知道,圣水既能救人,也能让人丢了性命。”
云安楠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霎时间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洛樱:“这怎么可能,我听小菊说,当初长陵城外闹瘟疫时,圣姑用圣水救活了成百上千的百姓,圣水怎么可能有毒?而且,我也喝过圣水啊,如果真有毒,我还能活?”
“可是教主明明说圣水有毒。”
“难道莲月教的圣水还有两种?”云安楠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但是我在莲月教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说过圣水有两种的,不会是教主骗你的吧?可是……教主他不应该会骗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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