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约。”举着手中的酒杯,裘元高声道:“多谢英雄那日舍命相护,而今裘元借此薄酒与英雄共饮,以告阵前之约!”
裘元仰头一饮而尽,季文君却掩面,“今日不行。”
“为何不行?”裘元扭头,看着上半身全是绷带的季文君,他恍然大悟。季文君身上本来就有箭伤,如今又添了另一道剑伤,自然是不能再喝酒了。裘元萎靡着端走了季文君眼前的那杯酒,无奈道:“罢了,还是我一人独饮吧。”
裘元才独饮了几杯,狄影就过来把他拖走了。
“只一人喝酒有什么意思?”狄影与他勾肩搭背道:“兄弟!你想要在军中放肆,那就得过来跟咱们一起喝!等喝多了喝醉了,你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好!”最是禁不起诱惑的裘元也勾起了狄影的肩膀,“那咱们就一起喝,一起往死里喝!”
“好小子,果然够血性!”狄影拍了拍裘元,把一坛老酒递到了裘元手中,“喝!”
在狄影的怂恿下,裘元撕开了酒坛上的封蜡。他仰头喝了一口,结果却被喉间的辛辣呛的咳嗽不止。旁边的狄影笑了一声,也猛地灌了一口老酒。
“兄弟们!有酒岂能无歌?”狄影转身大叫。
“今朝有酒,生而无憾!明日有歌,死又何惧?”
听到帐中与帐外的将士齐声呼喊,他又看着季文君大笑道:“文君,歌起!”
被当作乐师的季文君默默地拿起了一只筷子,她敲着桌的杯子,清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季文君唱的低回婉转,狄影和的荡气回肠。
裘元脚下轻浮,他想要回到季文君的身边,结果却手脚不稳的撞到了她的身上。带着两人的重量,季文君踉跄着往后仰倒。知道她背上还有剑伤,裘元只好护着她就地滚了几圈。
撑着季文君的肩膀,裘元担忧道:“你没事吧?”
“没事。”季文君坐在裘元的腿上,用手指着外袍上的一片酒渍道:“脏了。”
“我洗!”
季文君眨了一下眼睛,而后一身藏蓝色的外袍便落到了裘元的身上。裘元摩挲了一下衣角,质地很一般,却又让他有一种舍不得放手的冲动。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季文君就再也没见过那件藏蓝色的袍子。真的不是被裘元私藏了,而是被他“不小心”洗坏了。
战场上,第一个知道的狄影笑了裘元半个时辰,“你是傻子吗?你跟季文君都是傻子吗?”
让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洗衣服,这怎么能靠得住?
“闭嘴!”夹在两人中间的元青不悦的瞪了狄影一眼,“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叫你去阵前杀敌。”
“杀就杀呗。”狄影一脸的无所谓。
“是啊,杀就杀呗。”一直在被狄影打压的裘元趁机补刀:“左右今日领兵吴军的,也只有唐慕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