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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伸长脖子,凑到房尧第面前,压低声音道:“客官,咱家主人是河南人……”话未说完,戴瓦楞帽的中年人起身往外走,小厮边起身边道,“客官若有意,就到得意酒楼门口去找咱!”
房尧第兑了账,即往得意酒楼而去。远远的,就看见适才的小厮正在门口张望。
“嗯,咱看客官是实心实意。不的不会这么远跟过来。”小厮迎上去,笑着说。
“适才老兄说你家主人是河南人,难道和朝廷里的首相是一个地方的?”房尧第问。
“岂止一个地儿!”小厮得意地一竖拇指,“首相他老人家的外甥啊!”
“骡子!”那个戴瓦楞帽的中年人从酒楼出来,叫着小厮,“你瞎拉扯啥嘞?”果然是一口河南腔。
“嘿嘿嘿,老爷,”小厮嬉皮笑脸地说,“这位客官大老远到京城来,你老人家菩萨心肠,就帮衬帮衬他呗!”
“帮衬帮衬,俺喝西北风去?”中年人一瞪眼说。
“呵呵,这位老兄!”房尧第走过去,抱拳施礼,“老兄若能帮衬鄙人,鄙人自不会让老兄白忙的。”
“那你想要个啥位儿?”小厮问。
“腹地的知县最好不过。”房尧第故意抬高要价。
中年人摇头:“胃口够大的哈!”转了转眼珠,“也罢,无非多跟俺娘舅磨磨嘴儿!”他伸出三根手指,“拿过来,俺保你旬日到吏部领凭!”
房尧第忙作揖道:“多谢老兄相助!”他现出为难的表情,“只是身边未带这么多银两,到客栈取来,明日奉送如何?”
“嗯,也中。”中年人道,他指了指脚下,“明日午时,还到这个地儿来。”
房尧第谢过,疾步往文渊阁找高拱而去。高拱从中堂出来,一见房尧第大白天跑来,即知有要事,忙带他进了朝房,听完他的禀报,自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竟有这事”,遂恨恨然顿足道,“可恨!崇楼即去知会巡城御史王元宾,明日到得意酒楼,将诓骗人财的光棍拿获!”
次日午时,房尧第如约前来,见小厮在此候着,便问:“你家主人何在?”
小厮道:“客官把银子交给咱就行。”
房尧第道:“那不成,要见你家主人方可。”
“有啥不中?交给他就中。”戴瓦楞帽的中年人剔着牙走了出来。
房尧第大咳一声,须臾,早已埋伏在附近四合院里的巡城御史王元宾,率同中城兵马司指挥,带着一干吏目逻卒,“呼喇啦”围了上来。
两个人尚未缓过神儿来,就被逻卒扑倒在地,绑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