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梁义博终于看到了宁家未来的接班人忠勇侯世子宁越。
二人坐在万宝斋的密室里暗自打量着对方,密室里静的可怕,两人均为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宁越和梁义博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即便有,也是小时候跟着父亲时见过梁义博,说起来,他还应该叫梁义博一声梁叔叔。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宁家满门皆在西南边陲,跟着他父亲宁振远,对京城的人和事都有些陌生了,也少了交流。
宁越在打量梁义博的同时,梁义博又何尝没有打量他。
宁家唯一的嫡子,一出生便成了忠勇侯的继承人,被册封为世子,如今还不到二十三岁便在西南立下了战功,前些日子他回京,皇帝还亲自下旨封他为都尉。
梁义博也时常听人说起宁家,说起宁家这个能文能武,长得也一表人才的继承人,如今算是正式见过了。
虽然旁人都说,宁越的战功是假的,是忠勇侯宁振远爱子心切,故意安排的,但梁义博却从宁越风度翩翩宛如书生一般的气质下看出了一股子肃杀,闻到了一股子血腥之气,他知道,眼前这看似温润无比的公子,是经过战争洗礼的,是名符其实的武将。
“宁家小子,再怎么说,本侯和你父亲也兄弟相称,同为八大世袭侯家族,你小子怎么不叫人?盯着我老头子作甚。”梁义博最终率先开口了,一开口就是倚老卖老故意压人家。
“梁叔,许久不见,梁叔风采依旧啊。”宁越轻摇手中折扇,笑着说道。
“你小子,自从和你父亲去了南疆,我是多年未见了,前些日子听说你回京了,我派人去了宁家,只是如今你忠勇侯府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我派去的人硬是没能入府,人实在是太多了。”梁义博笑道,但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如今的忠勇侯手握重兵,在西南就是一霸,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连皇帝都十分忌惮,忠勇侯多年未如今述职了,今年却派了儿子回京,得到了皇帝的款待,旁人自然要费心巴结了。
“是小侄的不是,理应亲自上门拜见梁叔才是。”宁越连忙站起身抱歉的说道。
没办法,谁让他父亲的管辖范围内也有大多的产业是梁家的,而且……这些年父亲没有少和梁家做生意,大多数商人也忌惮宁家的权势,怕到时候皇帝要根除宁家,因此都是小心躲避的,只有梁家来者不拒,也算是帮了宁家。
“不必你上门了,老夫今日将你请过来,也是一样的,想必你也清楚,自打你们入京起,宁府周围就布满了暗线,都是皇上和各大家族派来监视你宁家的人,我=老夫若是去了宁家,未免让人给记在心上,只有暗中请你出来了。”梁义博开门见山道。
“是,不知梁叔叫小侄来有何吩咐。”宁越将手里的折扇放到了桌上,一脸正色的问道。
“老夫是个实诚人,今儿个也不拐弯抹角了。”梁义博笑道。
“是,请梁叔指教。”宁越点头称是,心中却道,谁不知你梁家几百年来出的都是狐狸,个个精明的要命,否则怎么会富甲天下,开创出连皇帝都羡慕嫉妒想要夺走的财富,但脸上依旧是一片恭敬之色。
“指教谈不上,不过就是想和你们做一笔大买卖,做成了,天下就是咱们两家的了。”梁义博看着宁越,一字一句道。
宁越闻言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但立刻就恢复正常了,笑道:“哦,是什么样的大生意,侄儿愿闻其详。”
“好,爽快,你小子对我胃口,那老夫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老夫知道皇上……老夫说的是废帝陈夙,他并没有傻,老夫也知道你宁家想要助他夺回帝位……。”梁义博说到此只觉得一股子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随即笑了笑道:“你小子也别紧张,老夫的武功虽然不及你,但这儿可是老夫的地盘,你想要动手,也得躺着出去,乖乖给老夫坐着,听老夫把话说完。”
宁越闻言,强压下满心的震惊和冲动,坐到了椅子上。
“不管你宁家是想要帮他夺回帝位,还是你们宁家自个想要夺得天下,这都和我梁义博,和我梁家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他如今好歹是我梁义博的女婿,我这胳膊肘自然不能往外拐,老夫愿意倾尽梁家所有财力人力,帮你们宁氏一族,助他重夺帝位,到时候至于他是个傀儡皇帝,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帝,那就与我无关了,老夫也算尽力了,只不过……梁家还是梁家,从前我梁家有什么,日后只能多,不能少,你回去把我的话好好告诉你父亲,让他自个斟酌去。”梁义博看着宁越,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