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一头栽在吧台上,留下莫名其妙的乔一城。乔东林来得快,乔一城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让着点媳妇儿,新婚才多久,是不是又出去花天酒地让她不开心了,大晚上一人来喝闷酒很容易出事。”
“结婚后我都可以评选全市新三好男人,哪有时间花天酒地,这事和我没关系。”
“别以为我眼瞎,那天部门聚餐,陈小染跳热身舞,对你抛媚眼,你看得眼睛都直了。”乔一城温和地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顾玥虽然不是姑姑,你也别当姑丈啊。”
“哥,陈小染要勾引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当时是在想顾玥要是跳起来肯定比她好看多了,哎呀,我懒得和你说,明天我找你吃饭再聊。”
顾玥睡沉了,一路上都没醒来,回家后,乔东林给她换了睡衣,动作可能大了,顾玥醒来直奔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乔东林倚在门口看着她天昏地暗地吐,凉凉地讽刺,“没什么酒量,学人家买什么醉啊。”
顾玥吐完了,趴在马桶上睡着了,乔东林气得差点踢她一脚,简单给她梳洗后,抱着她上床睡觉,他知道她今天去找李明辉了。找了旧情人就去酒吧买醉,乔东林心里如扎了一根刺,又觉得怒火滔天,她是真的一点都不顾及到他的感受吗?知道乔菲菲和李明辉的事情后,他们一直冷战,一句话都不曾谈过,他也想开诚布公地谈,他也想告诉自己大度一点,顾玥和他过得很开心,哪怕顾玥暂时不爱他,她迟早也会爱上自己,他们是要生活一辈子的。
然而,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乔东林都没办法欺骗自己,他嫉妒李明辉,嫉妒得发狂。
“我要喝水……”顾玥推了推乔东林。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她抓着杯子全喝了,乔东林把杯子放好,又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喝了那么多酒,她的嘴巴肯定很干燥。
“谢谢你啊,明辉……”
乔东林沉了脸,骤然握紧了水杯,狠狠地摔在墙壁上,水杯破碎,水撒得到处都是,乔东林双手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跳,胸膛剧烈起伏。顾玥这一声,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烙在他胸口,血肉模糊,这块烙铁似乎要把他的心脏烙碎,乔东林忍不住大吼一声,如负伤的野兽,悲伤嘶鸣。
痛苦,挫败,失望组成了一张紧密的,把他紧紧地困住,他难受得透不过气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捧着一颗真心放在她面前,她却当成路边市场上没人要的烂白菜。不要也就算了,她还狠狠地踩了几脚,扔到垃圾桶里。血和肉被搅得模糊不清,他的心在痛苦中,碎成片儿。
“顾玥,你给我起来,起来……”乔东林如发疯一样把顾玥拽起来,扯着她的领子大吼,“你看看我是谁,你给我起来!,顾玥,顾玥……”
顾玥被他晃得头晕,一把推开他,“你发什么疯,我难受。”
她倒回去继续睡觉,不理乔东林,他所有的愤怒都打在棉花上,乔东林恼怒不已,顾玥睡得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她不知道,她眼前到底是谁,她只是在毫无防备中,喊出她最信赖,最依赖的人。乔东林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他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他早知道,她心里只有李明辉,没有乔东林。
“顾玥,说你爱我。”乔东林捏着顾玥的鼻子,无法呼吸的顾玥左右转动都没办法挣脱乔东林,呜咽地撒娇,乔东林说,“说你爱我。”
“……你爱我……”
“错,我爱你。”
“我爱你!”顾玥从善如流。
乔东林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顾玥爱乔东林。”
“顾玥爱乔东林。”
乔东林紧紧地抱着她,黑暗中,湿润的眼睛在黑暗中宛若深秋古潭,水光冰凉,悲伤逆流成河。
他想,世上没有比他更悲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