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数字哼唱着,“好像在哪儿听过,就在最近。”
“南晓楼,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忘记。”李叔剧烈地咳嗽着,暗灰色的老脸闪过一抹红晕。一口血沫咳到摆放调料的案板,星星点点的红,垂垂将死的人。
这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接下来的话,会是李叔的遗言。为什么,他要强调,要让我一定牢记,而不是“我们”?
“李叔,你也是信人?”月饼用衣袖仔细擦拭着李叔嘴角残血,手指微微颤动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我或许有办法……”
“都要死了,还顾得上什么体面?”李叔两颊的红晕越来越浓,竟蕴着一层很超脱神圣的光芒,混沌双目精光一闪,“我和海燕,都是信人。她能舍弃生命,助你们一臂之力,我又如何做不到?”
此刻,于我面前,再不是那个阴沉狠毒、心思叵测,处心积虑致我们于死地的李叔。而是一个看淡生死、慈祥和善,将死之际也放心不下我们的老者。
“李叔……”我的眼泪,早已被这些年的人性恶火,烘烤的烟消云散。然而,这几天,却流了很多,很多……
“不要打断一个要死的老头,最后几句话。”李叔吃力地抬起手,摸着我乱蓬蓬的头发,“小南,一定要记住。”
我哽咽着点头,泪眼模糊中,李叔贴近耳边,气若游丝低语:“小九,没有死。她,背负着一个秘密,一个诅咒。生死情蛊,只是为了让你们感悟情之所困,破译数字密码,不会危及生命。进入老宅,不三不四,左五右六,横七竖八……解决他们,用勇气和信任,去救她……还……还有……千万要……”
我的肩头一沉,李叔的脖颈再也支撑不住苍老的头颅,重重落下,佝偻的身躯向一侧滑倒。我双手环抱李叔,眼泪打湿了他稀稀疏疏的白发。
为了那本虚无缥缈的《阴符经》,我亲手送走了两位,看似敌对,却不惜牺牲生命,帮助我们的朋友。
海燕,李叔,一路走好!
谢谢!你们!
剩下的事情,你们安心。
交给,我们!
“南瓜,有些事,有些人,悲哀缅怀,不如放在心里,永生。”月饼推起李叔的面摊小车,把调料瓶罐放回抽屉。
我抱起李叔端端正正地平放车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他的头发、衣服,用面摊的洁白桌布,覆盖。
天色已经擦亮,里份依然幽暗无光,或许只是被诅咒的黑暗,吞噬了光明。我和月饼各自拖着小车把手,走了进去。
李叔,你孤身一人,就让我和月饼,为你扶灵,送最后一程。
“南瓜,你的心,终于稳了。”
“嗯。”
“进了老宅,照顾好自己。”
“嗯。”
“那串数字的音符,我想起是什么歌了。”
“《九万字》,我也曾风情万种,实非良人。谁能有幸,错付一生。”
“这首歌,讲的是一个书生,爱上了青楼女子,爱恨交错一生,直至生死决别,也不忍在笔下,写半点女子的不好。挺像……”
“像我和小九三生三世的舍离爱恋,对么?你想说的是,密码是小九留给我的,对么?她背负的秘密,诅咒,由我而起,由我而终,对么?”
月饼默然,苦笑,前行。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老宅门口,驻足,凝望。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所老宅,居然是……
忽然,老宅残破的窗棂,亮起屋内一丝微弱白光。幽怨空灵的歌声,似带着怨念游离人间的孤魂女鬼,飘忽不定地凄厉哀嚎,呼唤寻找着生前最不舍的情郎——
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
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飘泊的雪摇曳回风
诗意灵魂更迭情人
总惯用轻浮的茂盛掩抹深沉
有谁不是少年热诚
孑然一身爱一个人
望尽了毕生温柔眼神
写得出最刻薄的字文
以讥诮这庸尘
却不忍斥你毫分
我也算万种风情实非良人
谁能有幸错付终身
最先动情的人
剥去利刃沦为人臣
我爱你苍凉双眼明月星辰
不远万里叩入心门
一个孤僻的唇
摘获了你首肯献上一吻
……
世间,九万字;情字,最伤人!
小九,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