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的天纵奇才,建造的古墓、密室怎么会让盗墓贼得逞?
归根结底,这是人性根深蒂固的炫耀心理作祟。千万别信什么“我这就是自娱自乐的兴趣爱好,世人评价无挂心怀”这类鬼话。谁不希望作品得到赞赏认可?在某方面越有造诣,这种“迫切得到认可”的念头就越强烈。
我根据这几年经历出版了几本书,读者评论“羊叔,您写的故事真好看,太真实了”,“羊叔,你写的太假了,一看就是编的”。我虽然看似云淡风轻,诸多评论不当回事,内心绝对是“沾沾自喜”和“暴跳如雷”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下面问题来了。文字、音乐、绘画、发明,都能得到世人褒贬不一的欣赏和批评。那么埋在地底下几百上千年的古墓、密室,到哪儿找知音去?总不能问蜈蚣、刺猬、穿山甲这些掘洞的畜牲:“您看我这墓室设计的怎么样?”
于是,盗墓贼反倒成了风水大师呕心沥血作品唯一的见证者。识不得其中精妙的,也就统统死在了墓室之外,不值一提。进入主墓的,自然能体会领悟风水大师的高明,震撼赞叹。
即便是建墓和盗墓,看似完全敌对的博弈,也有着“高手寂寞,知音难求”的那么一层含义。
中国古人有一条传统理念,“得饶人处且饶人”。大抵意思就是字面含义,不多解释。故此,风水大师都会暗藏一条生路,算是和盗墓贼很微妙的惺惺相惜。
这些年我掌握的格局、机关、八卦、周易方面的知识,推论出正南的石门,为“死门”。结合在桃花源的经历(详情见《文字游戏》第一部“桃花源”),赌了一把“此墓是墨子镇妖墓”。以人血引发机关,开启石门。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当时的情形,是击败徐勇健的唯一机会。
也正是因此,我才敢开启死门,趁机再寻找生门!
我赌对了,却没想到,徐勇健八字这么弱,死得太潦草了。更没想到,死门里面,藏着这么一只怪物!
书归正传——
我瞬间计算了十几种可能性,却没有一种能推出“生门”到底在哪里。我这才发现,这座按照八门四象设计的墓室,看似格局周正、术数精密,却像一道题目出错的数学题,无论怎么计算,都没有正确答案。
“难道?”我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妖物逃出,危害人间。墨子镇妖墓,根本没有出路?这玩笑开大了!”
“噗啦”,布帛撕裂声打断了思路。我从墨子石像背后偷偷探出头,浓郁恶臭的血腥味直冲鼻腔,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徐勇健的尸体,早被人鸟的利爪撕扯得七零八落,内脏黏连着浓稠的血浆,糊得满地都是。他的两截胳膊,生生扯断,白骨茬子淌着糨糊状的骨髓。两条腿更是从裆部生生撕开,耷拉着几根溢着恶臭粘液的肠子。
人鸟左翅尖的鸟爪抓着徐勇健脖子挂的魇族青铜牌,右爪牢牢抓着他的脑袋。两张女人脸愤怒扭曲着“吱吱”尖叫,血红眼睛瞪得滚圆,眼角挣裂流出绿色的血液,共同张开了雪白牙齿的嘴巴。
接下来的画面,我实在不想描述……
一阵让人牙酸的骨骼咀嚼撕磨声,两个女人头仰起脖子,喉咙“咕隆”翻动,牙缝还塞着几丝头发。
刺耳的尖叫再次响起,人鸟展开翅膀,“扑棱扑棱”扇动,庞大的身躯沉重却有力的腾空飞起,直至墓室正顶端,镶着那颗带来光亮的夜明珠的位置。
整间墓室刹那黑暗,青石地面倒映着巨大的人鸟怪物的阴影,翅膀扇动的猛风,几乎使我睁不开眼睛。气流如沉重的巨石,压得我的肩膀咯吱作响。我勉力对抗着这股巨力,被蚁蛊最先击中的左膝实在没了力气,重重地跪进盛满流水的石盘。水花溅了我满头满脸,鼻腔被水柱冲进,酸胀的淌出眼泪。
凌厉的呼啸自头顶越来越近,地面的阴影越来越大。我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人鸟锋利尖锐的鸟爪,在脊梁炸起的阵阵刺痛。
“妈的!这次死定了!真是打了一辈子鸟,最后被鸟给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