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多好的机会啊,地面上,一堆堆木头桩子似的小鬼子,一梭子子弹扫下去,至少能干掉他几十个,可临出发前,航空兵指挥官乐一琴少将,一再强调,师长的命令,只击落rì军运输机即可,不得攻击rì军步兵。
末了,乐一琴还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大家都记住了,这是师长亲自对我下达的死命令,我也不了解,可还得坚决的执行,要是你们那个手痒,控制不住,打出一发子弹,回来后,就到机务大队去擦半年的飞机,这是师长对我要求的,我同样要求你们,别给我捅娄子!”
dú lì师航空兵的战斗机飞走了,rì军的空投场地上,运输机残骸还在冒着袅袅余烟,四周是数万名目瞪口呆,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儿来的rì军士兵,遍地的残骸,破碎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希望,还有生存的机会。
希望破灭的痛苦,无声的风一般,掠过所有见证了这场灾难的rì军士兵的心,不知道是哪一个,跪倒在地,率先痛苦的大声哀嚎起来,仿佛是一场可怕的瘟疫,歇斯底里而又疯狂的嚎叫声,回荡在野人山的原始森林里,如同受伤的野兽,绝望而茫然。
寺内寿一目光呆滞的看着一片跪倒在地、痛苦哀嚎的士兵,嘴唇煽动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胸口似乎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上气儿来,他不知道说什么,该对处于极度失望之中的士兵们,说些什么?
参谋长觉得,帝国士兵现在的样子,有损皇军武士的尊严,刚要命令宪兵队,驱散士兵,被寺内寿一无力的制止了,情绪已经接近失控状态的士兵,极容易与宪兵们发生冲突,倘若波及到整个部队,二十几万人,没有了组织和秩序,能有几人走出野人山?
看着步履蹒跚的总司令官阁下,背影没入茂密的森林里,参谋长忽然发现,将军阁下的衰老和无力,这种感觉,让参谋长的心里,很不舒服,如果他有机会,看到寺内寿一此时的表情,兴许会被吓到。
寺内寿一的脸上,已经摘去了rì本军人那强作的坚毅和冷静,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寺内寿一再一次认识到,支那魔鬼唐秋离的可怕,他的战斗机群,只击毁了运输机,毁掉了维系派遣军二十余万士兵生命的空投物资,而对地面上,密集挤在一起的几万帝国士兵,没有开一枪。
能猜测出唐秋离歹毒和险恶用心的,只有寺内寿一一个人,他的战斗机群,毁掉了全体皇军士兵希望,却没有攻击士兵们,把深深的恐惧与绝望,留个了每一名皇军士兵,如果是一场来自天空的单方面屠杀,寺内寿一还可以借着这股子悲伤,把士兵们的血xìng之气,巧妙的调动起来。
把部队面临的最危险局面,成功的转嫁到对唐秋离的仇恨上来,这未尝不是一种新的凝聚力,可是,现在寺内寿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们绝望的样子,听着他们的哀嚎,而无法做任何事。
到了帐篷里,寺内寿一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出现在参谋面前的,还是那位沉着、冷静、刚毅的总司令官阁下,可惜的是,谁也没有看到他内心的虚弱和恐惧,“给大本营发电报,如实报告今天发生的一切,请求大本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对派遣军部队的空中补给,否则,部队有失控的危险,”寺内寿一语气平静的说道。
降落到昆明机场的南方飞行集团,第二战斗机团副团长林志先,虽然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可他心里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打小鬼子的运输机,在他看来,一点儿挑战xìng都没有,在自己驾驶的苏式战斗机面前,小鬼子运输机,就跟拔了毛的小鸡儿差不多,只有挨宰的份儿!
跑步到了站立在跑道尽头的乐一琴面前,“报告指挥官,第二战斗机团,顺利完成任务,共击落rì军运输机二十六架,我机群无一损伤,顺利返航,请指挥官训示!”
乐一琴看着林志先怏怏不乐的脸,又好笑又可气的说道:“怎么?还为师长的命令生气呢?不过,我可告诉你林志先,一会儿,我要亲自检查每一架参战飞机,如果违反命令,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志先一呆,哎呦,指挥官还来真格的?我就不信,师长不让对小鬼子进行攻击,你的心里就真的舒服,他大步撵上乐一琴,准备再蘑菇一会儿,好能得到开火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