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对我则非常不幸。很快,失去庇护的我再没法在学校混下去,很快就因为用和人干架而被开除。没错,我一个人打一群,学校却只开除了我,也是因为裴穗为了保证自己在学校的权威,从中作梗来赶走我。
之后,战争开始展露端倪。世界被那些如同超人般强大的异人、怪物毁灭。被人性毁灭。
“对不起,望哥。”赖狗怯生生走出人群,给我带上一个插满电线的头盔,又把我双手死死地捆住。
“你说着对不住,下手还挺狠啊。”我说。赖狗是个脏兮兮的姑娘,体毛很浓密,牙齿东倒西歪的,还有点龅牙。
她比我小两岁,被叫做赖狗是因为眼前这帮盲流、流浪儿觉得她患有多毛症,故意说反话来讽刺她多毛。她身上传来的的酸臭味让我清醒了些。她听闻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大眼睛的眼眶里泪盈盈的,但迫于老鬼的威严,并没有再说话。
“你挺能打的,话语也不多,是个大丈夫。我还真不想这么对你,可为了他们好,现在么你就按流程来。”老鬼操着一口杭州话,用棉衣的衣角擦干净自己手上的血,指向流浪儿们。老鬼是他们的头儿。
啊,随着旁边放着的那台仪器的启动,好像有个人拿细钢针不停地扎我的脑子。疼痛蔓延至全身,我痛得叫都叫不出来,只想快点昏死过去,很快,我的意识就陷入了这台仪器的控制之中,回忆起了从高中刚开学的那天到现在的种种,那些疯狂或是淡漠的时刻,那种愤怒或是无力的感觉,贯穿我过去一年多的人生的任青卿。
在这台机器的作用下我陷入了回忆,记忆里一切都是这么真切和详细,没有忘却任何一件事。所有的事犹如发生在昨天。
2015年9月1日。高中开学第一天。
小学初中的九年我相当萧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做什么事都不上心不靠谱,老是被别人排挤。没错,我打架不厉害,也不有钱,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所以也当不成混混。那时候厕所是我最喜欢的藏身之处,蹲在暗无天日的茅坑上,没有什么老师能来找我麻烦。戊山,我高中在戊山。
坐在大巴车上一路盘山而上,四周都是并不那么绿的树和灌木。车实在是太颠了,尤其是我是背着做的,胃里简直翻江倒海。不过上车的时候我这个朝后的座位是全车唯一一个座位了。车上其他人绝大多数是学生,有几个看上去像教师的,都一脸严肃的看着窗外。
学校建筑方方正正,中间走廊相互连通。唯一互相不联通的是食堂和男女宿舍。我那个班,其实也就是分到的考场后面就是一个小湖。阳光明媚的上午水面清澈无比。
“到教室的同学请先在点名册上写自己的名字,在教室后面的寄存处放下行李,然后随意就坐,我们八点开始考试,在中午考完试之后,同学们拿了行李跟老师来宿舍一趟,在分班之前先分配一下这两天的寝室。”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站在讲台上,她的长直发披在肩上,看上去恬静迷人,可是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哀伤在闪动。
我懒得填满考试卷,东转转西转转打量着周围的人,直到他们发现我在偷偷摸摸看他们为止。有个姑娘留着短短的马尾,看上去长的还不错,可惜一副冷淡的表情。她写了个名字就开始拿着笔在她帆布鞋上描,直到那个女老师走过去拉拉她的手才罢休。我旁边那个大汉一脸坏相,时不时摸出手机来瞅瞅。
之后总是有些细细碎碎的奇怪谈话声溜进我的耳朵。我盯着那个女老师的高跟鞋看,不知不觉走出了队伍,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又瘦又高的男生。他旁边两个男生嘴里一直叨咕着什么大事不妙,猛地被我打扰之后,很烦躁地看了我一眼。
“高一寝室在教学楼和食堂那个路口左转。”他说。
“啊,不好意思,我那个——”
我注意到他们已经走远了,就闭了嘴。突然我发现地上有瓶黑色的东西。不好,两头都没人了,我下意识的往地上一摸,把那药水摸在手里,往新生那边挤进去。然后抬头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女老师站在学生堆里踮起脚尖往我这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