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一个三角眼、身材高挑的女护士煞有介事地起身急匆匆走出来,假装不小心撞在邓宇身上。
“啧唉大妹砸。”邓宇露出猥琐的笑容,放下水果篮扶起女护士,手上不住地在她身上揩油。女护士根本没想到我们给她来这么一招,瞬间满脸羞红。后面两个夹克哥看我们没有发作,疑惑地挠挠头。邓宇嘴里持续不断猥琐的碎碎念,我站在边上假装用力吞口水,对那俩夹克哥憨笑不止。
“二舅,你——嘿嘿。”
我们淡定地继续走,走过其它几间病房,发现俩夹克哥走过1508号病房的时候时明显提高了警惕,没有再跟过来。我们面不改色往前继续走。
“动作快。”走到卫生间时邓宇压低嗓门儿说。几秒钟以后他的大哥大“叮铃铃”响起来。就在这一刻他手中水果篮像足球一样飞出去,划过一个弧线,砸在十米开外的护士台上。随着一声巨响,水果篮爆炸了,瞬间眼前一团黑漆漆。
烟雾报警器呜呜大作。“守住门。”他们喊。我刚发现自己视力竟然很快恢复,身边的邓宇早就飞身而出,那两个夹克哥虽然手握西瓜刀,还是没挡住邓宇的擒拿手,被打中太阳穴,晕倒在地。透过烟雾弹我迅速摸到那间病房,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锁只有门内有,这里只有钥匙孔。”我说。
邓宇退了两步,狠狠踹向那扇门。但这门被加固过,就连邓宇也踹不开。烟雾散了一半,那门里不知道有几个彪形大汉在等着我们,而外面也渐渐传来了脚步声。我赶忙弯下腰去搜那两个人的口袋,得赶紧找钥匙开门。
“他们被拿来当炮灰用的,怎么会有钥匙。你慌什么,我都不慌。”邓宇说。
“啊!”里面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后面涌来很多白大褂的医生和保安。“你们两个,举起手来!”“砰——”在最后一丝黑雾散去前邓宇踹开了房门。“小心!”
迎他面而来是一把砍刀。
邓宇侧身到底滚进病房里,扫堂腿放倒了拿砍刀的人,抢过他的刀。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冲到病床那里,看见一个枯瘦蜡黄的女人躺在床上。这时邓宇却变了脸色。他从裤兜儿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那人虽然也是干瘪枯瘦,但和眼前这位有点区别。
“妈的,竟然被顶包儿了。”邓宇大吃一惊,随后一膀子撞碎病房的窗户,脚蹬在窗外支的晾衣架上,顺势整个人跳了上去。
“你干什么?我不敢!”我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外面的人蜂拥进来,他们脸上闪烁着狂热,眸中倒映出我的身影。邓宇就这么跑了?啊,不要,我不能被他们抓住,不然我的生活可就全毁了。他们就是恶魔。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几乎是凭借着一股恐惧跳出窗户。双脚踩晾衣架上,晾衣架摇摇欲坠。我的天,我的天,这么高,这么黑。冷冽的风让我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感觉血液逐渐从脸上褪去,室内和下面的街道上都灯火通明,可是那两边都不能去。我只能往上方黑漆漆的地方摸过去。窗里一只手伸出来抓我的脚,我赶紧蹬腿跳上去,抓住窗框。
“邓宇,我怎么办。”
“狗日的,你上来干嘛?给他们抓啊,老子还是逃犯,你他吗怕什么?”
“放你妈狗屁,老子就想过过自己的小日子,给抓住我把你们事情全说出去!”我心里一沉,鼻子酸溜溜的。他妈的,邓宇也是个不管我死活的。我算是知道我们这帮人的真面目了,也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这么个状况,当初任青卿给我天台钥匙的时候我就应该甩回她脸上。
好在很快邓宇从上面伸下一条腿,我赶紧抓住,他腿一抬把我往上提了半米,我一边用脚蹭着墙一边往上摸,摸到了十六楼的晾衣架。我翻窗进来的时候邓宇已经跑进了安全通道。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我感到一阵莫大的安慰,安全了。我马上跟过去,发现邓宇往楼上跑。
“干什么的?站住!”上面的人试图叫住他。
“宇哥,往下啊。”
“往下?跳楼都来不及了。”邓宇冷哼道,然后就听得噗噗几声,说话的那个医生眼镜碎裂,带着脸上偌大的淤青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住院部总共有二十二楼,我跑得全身酸软。早上匆匆赶到学校写检查,没吃过一粒米,现在浑身挤不出一丝力气。终于我们在二十一楼的楼梯转角处停下,打开窗户沿墙往上看,能看到楼顶的平台,可这里与之隔了约莫四五米,墙上光溜溜的,没有可以搭把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