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长歌又看向温木槿见她神情平淡,说:“本宫与皇上昨日商议过了,皇后犯了错可仍旧是皇后,你们要尊重皇后。”
“是,臣妾们遵命。”众人称是。
庆贵人汪千赫忽然一笑,闪烁着的大眼睛不屑道:“其实皇上不过是留她面子罢了,做了这么多恶事,不杀了她已是皇恩浩荡,还要咱们尊重,真是可笑。”
“庆贵人,这皇上决定的事情哪有你插嘴的份?”惠常在看了一眼顾长歌,说道,“不过当日臣妾无缘不在慈宁宫,听说皇后倒是做了许多谋害皇嗣的事情,连贵妃娘娘的二皇子都没能逃脱她的毒手。如今她落魄了,若换了臣妾是娘娘,可饶不了她。”
惠常在说话多有几分狠戾,顾长歌也只是笑笑:“皇后是郑氏的女儿,郑太傅在前朝为皇上立功,皇上也不能苛待皇后,让臣子们寒心。咱们做妾室的,还是多为皇上考虑吧。”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殿内只剩下了温木槿与月贵人。
顾长歌这才放松了下来,伸手让碧玺扶着自己起来,问她们二人道:“去我寝殿吧,这里多少也有些热,木槿,听说你如今喜欢喝茉莉,我这有新茶,尝尝?”
温木槿眼神明亮,笑着答好。
到了寝殿内,顾长歌唤来了逸麾的乳母,将孩子抱给温木槿,笑着说道:“你以前不曾抱过他,也让他给你请个安。”
温木槿惊喜的接过孩子,看着他粉嫩的小脸,激动地眼泪都要低落了,她哄着孩子低声说道:“我这些年佯装与姐姐生分了,才换的在皇后身边的机会,皇后多疑,这么多年我才知道了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好如今姐姐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也为了我与婉殷出了气,否则……”
说着,她眼泪就扑簌着往下掉。
月贵人忙把帕子递给她,有些疑惑:“臣妾都不知道原来淑妃与晗贵妃是这样的交情,还以为当年真的是淑妃怨恨贵妃,”她轻轻叹气,“后宫姐妹如你们,臣妾也是佩服的。”
顾长歌温和的看着温木槿笑,安慰道:“好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如今这宫里也没人能欺负你了,本宫与皇上提过了,等到下嫁公主的事情过去了,便为婉殷选一个好人家,早早嫁在都城内,以后也方便入宫看你。”
“若是能这样最好不过,”温木槿看着怀中柔软的孩子,露出笑意,“当年婉殷也是这样小小软软的,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姐姐,可是我心里害怕,嫡公主多半不会出嫁,而祥贵妃的悦颂心气高,又得皇帝喜爱,皇上多半也舍不得。只有婉殷……”
顾长歌忙安慰她:“你且放心,皇上与你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你有皇子,可是当年的情谊全在婉殷身上,顾着你的情分也不会让婉殷远嫁。这不还有我在吗,我也不会让婉殷离开你身边。只是这件事,我不能多说什么,还得让旁人多开口。与这件事无关的人提起来是最好的。”
月贵人眼睛一亮,忽然说道:“或许惠常在会帮咱们一把。”
顾长歌有些疑惑,看着月贵人,她不曾与惠常在或者是庆贵人有过多交际,这都是新人了,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自己,也就不必多费心。有月贵人在,她也不至于被人蒙蔽。
月贵人嘴角带笑,说道:“惠常在是皇后举荐的人,如今皇后出事,惠常在恨不得撇清了自己,能有落井下石的地方,她一定不遗余力。”
顾长歌心思微动,思忖着:“庆贵人汪千赫家中有功劳,太后举荐她入宫也是为了制衡皇后。如今皇后势力一倒,庆贵人怕是要起来,能扶一把惠常在也是好事,不过,”她担忧的看了一眼月贵人,“这惠常在可是好相与的?”
“娘娘放心,”月卿笑着,“庆贵人与惠常在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皇后狠毒,早早做了打算。现在惠常在有脱离皇后的机会,一定会奋不顾身的。”
温木槿闻言肯定道:“皇后害怕汪千赫家族势力,早早就下手了,惠常在虽然平庸一些,但皇后年长,也不许她有旁的心思。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后失算了。”
顾长歌手里端着茶盏,幽幽说道:“不是皇后失算,而是她算计太深,反噬也太厉害了。”
她抬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起身让人为自己换衣服。
每日她都要去看望太后,自从慧佳贵妃殁了,太后身子便一蹶不振,原本将养着也没什么,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活着。
顾长歌走在朱红色甬道里,眼神坚毅果断,她不许太后死。
她要太后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