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笑了片刻便收了笑意,表情沉静下来认真说道,“驸马想的对,只是有一样,在朝为官虽然看似是为皇帝尽忠,到底他是你的驸马,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婉殷抬头,轻轻点头:“儿臣明白,”她看了一眼温木槿,说道,“儿臣是母亲的孩子,也是晗母妃的孩子,外人自当咱们是一家人的,那儿臣与驸马成婚,驸马一家与咱们在外人眼里也是一条心的。”
顾长歌满意笑了:“你说得对,无论驸马是否帮衬着你,帮衬着逸宸,外人都会将他视为四皇子一党。”
婉殷迟疑着,有些不确定:“那如此,岂不是无论驸马做什么,旁人都认为是四哥的意思?”
“就是这样,”顾长歌点头,“所以,与其看似坦坦荡荡,不如想办法真的坦坦荡荡,驸马在前朝也是有才能之辈,你父皇有意让你与驸马成婚也是这个意思,你也该提点着他们。你是皇家的女儿,天下的公主,你说的话他们自然不能不放在心上。”
“是,女儿明白了。”婉殷微笑。
温木槿看她们说到这件事情,也想起来了什么,询问婉殷道:“听说三皇子结交大臣?这事是真是假?”
“这……儿臣也说不好,”婉殷抿了嘴,想了想说,“不过听驸马说,三哥喜欢到各部了解政务,很是勤勉,比起四哥来,倒更像是个皇子的样子。反倒是四哥,整日里游手好闲,若不是父皇将他派到九州,现在恐怕在都城里闲着呢。”
顾长歌噗嗤一笑抚手道:“听你父皇提起逸宸,还说是个好孩子,原来是瞧不上他游手好闲,发配到九州办事的。”
“唉……为着这事,嫂嫂没少数落四哥呢。”
婉殷说者无心,顾长歌却听在了耳朵里,脸上当即僵了一下,不相信道:“怎会?逸宸每每说起,都说四皇子妃秀外慧中,更是体贴贤良,怎会数落逸宸?”
见说漏了嘴,婉殷也无法,叹了口气道:“从前四哥让儿臣瞒着,今日嘴快,晗母妃可别叫四哥知道,是儿臣说的。”
她想了想说:“好像从前就是为着四哥不肯在皇上面前献殷勤,多少好事都是三哥的,他二人年纪不差些许,四嫂嫂难免心急,丈夫总是有抱负的好。”
顾长歌不愿道:“皇家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怎可置喙?”旋即又觉得这么说有失偏颇,解释道,“她自小不是在皇家生长的,自然不知道这些个门道。你四哥是韬光养晦,皇上尚且壮年,不需要儿子们插手政务太多。这事不怪你四哥。”
看一向温和柔婉的晗母妃露出不快的表情,婉殷笑了起来,说道:“这事都是些家长里短,晗母妃听了就听过了,四哥没说什么,您也不必挂怀。四哥不是那些个没主意的。”
想了想逸宸的性子也大概是如此,因海云的不幸,他待他皇子妃格外好一些,许多事情都忍让谦让,四皇子妃不免也过的无忧无虑。
顾长歌想起自己许久不曾见过四皇子妃了,有空的时候还是叫来跟前好好说一说,逸宸再好性,她也不能吹枕边风呀。若是贼人有心,怕是要坏事的。
随便打了个马虎眼,便把这个话题绕过去了。
直到午后,婉殷出宫了,顾长歌并着温木槿在甬道里随意走着,这条路是回景仁宫的。
顾长歌说年下皇上赏了几匹蜀锦,叫绣坊改制了几身衣服如今送来了,叫她一同去试一试,挑选几件喜欢的。
二人挽着手这样一路走走笑笑,与从前无半分差别。
路过永和宫的时候,听见一曲悠扬笛声自永和宫里传出。
二人换了眼神,顾长歌觉得奇怪,凝妃性子冷清,向来是不喜欢这些个的,怎么如今也吹起了笛子。
走到永和宫外,笛声更加清晰了几分。
听到众人的脚步声,笛音戛然而止。
凝妃手里握着长笛从屋内走出来,看到二位娘娘行礼下去。
温木槿疑惑问道:“凝妃何时学会了吹笛子?”
凝妃看着手里的长笛,低头扯动最角轻笑,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臣妾实在是无聊,便学点东西打发打发时间。”
顾长歌想起她自从入宫,便从不争宠,就这样冷冷寂寂一个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清淡如水。
她温和笑着:“这笛子吹得极好,本宫便不如你们了,木槿会弹琴,你会笛子,本宫成日里就是逗逗鸟,看看鱼的,回头本宫学个什么可好,到时咱们一起。”
凝妃淡淡笑了:“皇贵妃说笑了,皇贵妃要操劳后宫之事,哪里顾得上学这些呢。以后您成了太后,自然也不必学这些的。”
顾长歌一愣,转而微笑:“凝妃说笑了,就算有那一日,本宫也只是皇贵太妃,太后自然有坤宁宫那一位。”
凝妃眼睛看着顾长歌,莞尔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