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过,同为嫡子的赵慎比之兄长赵恪又是势弱,本依着梁惠帝对待儿子的态度,除了太子赵文德其他的儿子其实都不算什么,甚至根本不允许其他的儿子有威胁太子的势力。
梁惠帝这一辈子,唯一放在心头上的大事仅仅是如何能够登上皇位,所以他用自己一辈子来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且做成功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但是登上皇位,若是无子,自是难以服天下悠悠之口,也没有可以继承皇位之人,所以他需要一个儿子。而当时的惠王妃也很争气,第一胎便给他生了一个健康的儿子,愿望满足了,他有了儿子了,之后即使惠王妃再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也没有什么稀奇了。
太子是承载他希望降生,就如同他想要坐上皇位一般,梁惠帝对太子的喜爱本就带着一种偏执的心理。
若是事情如此发展而下,那也便没有明王什么事情了,明王如今估计也和慎王差不多的地位了。
但是偏偏当年行军之时,明王十分矫勇善战,且曾经救过梁惠帝一命。
饶是梁惠帝再偏心,对于明王这个儿子的态度,也是发生了改变。明王手中握有兵权,且朝中甚有几分威望,还常爱和太子在他面前争宠。这些原本梁惠帝应是极为看不惯的事情,在回想当初自己差点丧命,却因这个儿子舍身相救方才有今天之时,顿时变得极为纵容了。
而且虽然赵文德是他承载了希望的太子,但梁惠帝有的时候自己心里对赵文德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妒忌。他年过五十方才坐上这至高之位,在之前韬晦养光、卧薪尝胆、兵马行军之苦,样样都尝了个遍,可是如今年老体虚,年轻时候吃过的苦现在都变成了一身病,也不知道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上多久,如果赵文德太过于顺顺利利的坐上这个位置,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难免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我那么辛苦才坐上这个位置,你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轻松坐上这个位置?
抱着这样的心理,梁惠帝在原先就纵容明王的心理上又带上了几分故意,反倒是惹得赵文德越发惊恐,唯恐哪日梁惠帝喜欢明王超过了他,太子之位换人坐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坐在御书房中梁惠帝的三个儿子,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局面。
梁惠帝开口与儿子说话,太子与明王抢着说,虽然语气不算激烈,却也隐隐有种针锋相对的味道在其中。而宣王则是坐在下首低头喝茶,不声不响,只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隐形人。
夏太监走进来的时候,恰好太子与明王二人的刚发表完一轮“真知灼见”,梁惠帝眯眼捧着茶看着夏太监走了进来,看着夏太监对着屋里一一行完了礼,出声叫了起,开口说了一句:“去袁家传完旨了?”
“是。”夏太监应了,抬头小心端详了一眼梁惠帝脸上的神色,心里偷偷琢磨了一下,开口说了一句,“那袁大人的母亲听到进封做太夫人的旨意,可高兴坏了,连话都要说不出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了梁惠帝,瞧见梁惠帝并没有因为他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多余的话而有所不悦,心里有了底,又开始说了起来:“袁大人家里似乎住了不少的亲戚,奴才倒是都不认得,不过袁大人的兄长一家,奴才还是认识的。听到奴才传的旨,那脸上的表情,真当是精彩,仿佛是一点都不为袁大人高兴。”
梁惠帝闻言,手上拿着的茶盏倒是轻轻放了下来,开口说了一句:“袁叔万的兄长,貌似也参加了此次科举吧,今日不是成绩出来了,如何?”
梁惠帝的这句问话,让太子和明王都有些回不上来,毕竟二人虽然关注着朝中大事,袁叔万最近也算是个红人,值得关注的人,但是袁叔万的兄长,那算是什么东西,哪里值当他们劳神去了解。
明王虽然答不上来,但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父皇,三弟不是最近跟着礼部在学做事情吗,应该比较了解吧!”
原本坐在边上只充当隐形人的宣王根本没料到自家二哥会提到自己,一时之间倒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梁惠帝的目光也落在了宣王身上,也是好像堪堪才发现自己的书房里除了太子和明王两个儿子之外,竟然还有宣王坐着。
不过,梁惠帝倒也听出明王根本就是拿着宣王做挡箭牌,根本没想过宣王能答出什么,结果宣王却出乎意料,还真说出了一些什么东西来。
“袁大人先时曾经来过礼部,替他兄长将乡试改到了京城,不过先时儿臣看此次乡试名次,袁大人的兄长并不在上边。”
梁惠帝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神色,轻声说了一句:“连个举人都没考上?袁叔万偏偏今日又一跃成了二品尚书,也不知道袁家人这会儿是该笑还是该哭?”
“应是笑吧?”宣王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毕竟,就算袁叔万的兄长考过了乡试,那也只是个举人而已,再往上还有会试殿试,就算真的都过了,而且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但是想要做到二品尚书这个位置,也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达到。
如今袁叔万却是轻而易举便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不管如何,袁家一人坐上这个位置,也是荫及全家的。
“那可不一定。”
明王面上笑眯眯的反驳了自己天真的三弟一句。
就像是他,他想要坐上皇位,即使自己坐不上,也不愿意瞧着太子坐上。有的时候,往往是关系越亲近之人过得好才让人不甘心。
“是啊,那袁家人可不会像三弟这般想。”特别是那位袁叔万的兄长。太子面上也笑着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明王。
梁惠帝坐在上首,冷眼瞧着下边的争端,伸手挥退了夏太监,而后开口道:“往后,有那袁叔万在朝中负责国家财政大事,朕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父皇,儿臣始终觉得,您太过于优待这袁叔万了。”
太子听了梁惠帝的话,面上有些犹豫,轻声说了一句,“那袁叔万的胃口未免太大,为国分忧,为君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先时他肯资助军费,父皇也赏了他皇商头衔。本是打算让他好好继续为国为社稷多做利事,谁知道他竟然胃口越发膨胀,在父皇提出让他为战后重建做些贡献之时,竟然敢抗旨不尊,连父皇许他的官职都没看上眼……”
“太子殿下看法未免太过于偏颇,儿臣反倒觉得,有用人才,许以高位也是应当。袁叔万赚钱的能力自是不必多说,单单他在那些个商人中的威望也是有目共睹,让这样的人做了户部尚书,自然是父皇的慧眼识英才。”
明王不等太子话音落下,却是出声反驳,在最后之时,面上还略带讨好的笑容看了一眼梁惠帝。
梁惠帝瞧着两个儿子又开始斗了起来,面上却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开口道:“袁叔万这人,野心是大,能力也是有,用的好了,自是一把利剑,用的不好,也有可能伤到自己。但是袁叔万有个最大的弱点,这也是朕放心许以他高位的原因。”
“朕瞧着,此人虽然一副凡事都冷冷淡淡的模样,却是极重感情之人。偏他家里那群人,只会扯他后退,如此,也便成了他最大的弱点,只要他一日甩不掉那群亲人,就算是将他捧得再高,他也站不稳,也只能够靠朕扶着他。”
“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连小小的一个家都齐不了,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只能够被人驱使。”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休息一下马上写,十二点前肯定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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